李二莲其实并不是不正经,她只是不太适应这种情侣之间的肉麻相处,她虽是个姑娘家,但性格其实更像男孩子般直率,尤其在处理两人感情的态度上,李二莲更倾向于老夫老妻般的心意相通,而不是缠绵缱绻的你侬我侬。
“你这个丫头!”
梁雨川突然给了她一拳头,唬得李二莲一愣,她是想跟他“老夫老妻”,不是想“哥们兄弟”呀,这一拳可着实惊悚了。
“你是不是有舍身救人的情结?”梁雨川问。
李二莲坚决否认:“我当然不是个圣母。”
圣母是啥,梁雨川决定不去纠结。“第一次见面你就冲出来救了我,当时我就想,这么小个人,是谁给的她这样的勇气?”
往事不堪回首,李二莲尴尬了,她当时肯定只是突然脑子发热才做了那样自不量力的举动。
然而梁雨川却想的是:“咱俩肯定是上天注定的缘分。”
此话何解?李二莲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用眼神表达
疑问。
“知道我在书院的外号叫什么吗?”梁雨川突然问。
李二莲摇头,梁雨川道:“同窗都叫我梁夫子。”他笑了,“不是因为我的功课好,而是因为相比于同龄人我更像是已经活了二三十年的老头子。”
二三十岁就是老头子了?李二莲觉得梁雨川在瞎胡说。
梁雨川:“而你,”他用食指点李二莲的鼻头,“你个小丫头也跟活了二三十年的老妖精似的,说话做事哪里有点小孩子的样子?”
李二莲拍掉他的手,怒了:“你敢说我是老妖精?”
梁雨川低头闷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你们村里人不还冤枉你被妖怪附身来着吗?也没见你怎么生气啊。”他又去撩李二莲的碎头发,被李二莲嫌弃地躲过了。
“那能一样吗?”李二莲气恼地很。
梁雨川:“说实话,我其实也怀疑过你被妖精上了身,而且不止一次。”
李二莲怒不起来了,这关系到自己那奇妙而又难以
令人相信的来历,因为种种顾虑,她选择隐瞒下去,至少现在不能说实话。
“李宗延跟我说你是得了山神的指点。”梁雨川低头笑着。
李二莲一惊,这个李宗延,怎么就不能把嘴封严实点?
“你觉得我会信吗?”梁雨川眉眼间全是笑意,“你这个撒谎精。”
李二莲躲闪着他的视线,对于他说自己说谎精的事情不打算发表反对意见。
“难道你觉得李叔他们会信吗?”梁雨川笑容不变,把李二莲的震惊尽收眼底。“所以说,你是不是傻?”
于是,话题难道又回来了?李二莲这时候还能开个小差,心想梁雨川真不愧是宏德书院的优等生,伏笔铺垫这么久还能让他圆回来,显摆他能是咋地?
但是,原来爹娘早就知道我是骗他们的了吗?怎么会呢?那为何他们没有表现出来半点儿不对劲?
梁雨川猜出她心中所想,为她解释道:“父母爱惜子女的心,不会因为你的改变而改变。李叔李婶的一片拳拳爱意,只要你不辜负他们,便是对他们最好的
回报,不必在那些没必要的事上纠结。”
沉默许久,李二莲抬头委屈巴巴地问:“那你也不会改变吗?”
“我确定第一次见到的你便是现在的你,不是吗?”梁雨川语调不自主地变得温柔。
“对哦。”李二莲发现自己犯二了,冲梁雨川讨好地笑笑,继续低头洗碗。
梁雨川抚摸她的发顶,叹气问道:“又要问你一遍,什么时候肯告诉我呢?”
李二莲也叹气,她是在对自己这令人头大的处境而叹。
沉思片刻,李二莲再次抬头,眼睛笑成两道弯月:
“看你表现。”
连续几日的大雪终于彻底停下,头顶上方终于又露出了久违的大太阳,乌云渐渐散去,蓝白的天空如收到了打破沉寂的号角,尽情地回应着荡涤排浊的浩浩山河。
下午无事,李陈氏和李大莲正睡着午觉,忽听院外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两人出来一看,见李宗继带着弟妹和梁雨川正在锯木头、钉椅子。几人分工明确,李宗继管锯和打磨,李宗延和梁雨川帮忙打下手,而
李二莲正坐在一边拿着一张纸看得认真。
“二莲,你们这是干什么呢?”李大莲问,她看到李二莲拿着的那张纸上画着一些轮子、椅座的图案,好像是图纸一类的东西。
李二莲:“爹不是想让严叔收大哥三哥和梁雨川为徒嘛,我想着再努把力,做些东西送给严叔,没准他就答应了呢。”
她将图纸翻过来给李大莲和李陈氏看:“喏,这是轮椅,专门给那些腿脚不方便的人代步用的,我想送给严叔的妻子,他肯定不会拒绝的。”
李陈氏觉得很新奇,拿过图纸看了好一会儿,又绕着李宗继他们正在做的轮椅零件看了一圈,忽然噗嗤一声笑了:
“这做的哪里有图纸上的半点样子?别说做得成做不成了,就是做成了,这毛毛刺刺、歪七扭八的样子,咱们哪能拿得出手啊。”
李二莲摊手,这也不能怪她们,关键是现在杨大伯不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