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声问冯叔:“我哥这是怎么了?让人打傻了?”
冯叔道:“傻倒是没傻,只是受了点儿刺激,一时半会想不开罢了。不过到底受了什么刺激,我也不知道,问了他好几遍了都不说话。要不你们问问,毕竟你们是他的家人,或许能问出些什么来。”
李仲园听在耳朵里,冷哼一声,将烟杆子敲得“啪啪”响,斜睨李宗继道:“你受什么刺激了?我看你是猪油蒙了心,非得让我给你扒一层皮才能把猪油掏干净!”
李陈氏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儿:“少说两句,没看儿子都这样了。”
李仲园又开始敲烟杆子:“一会儿牛家就来人了,他这个死样子怎么见人,还定不定亲了?”
谁料李宗继却突然开了口:“定,我要定亲!”
李仲园不敢相信地侧头看他,李陈氏捧着他的脸问:“儿啊,你是不是听错了?”
李宗继目光突然从迷茫转向坚定:“我定亲,跟牛晓燕定亲!”然后他突然站了起来,对在场所有人说:“你们先去做饭吧,我洗个澡上个药,大莲,帮我
找身好衣服,一会儿我要精精神神地见我的未来岳父岳母。”
说完,李宗继抬脚去了后院,留下一屋子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他抽了什么疯。
别的不说,好在今天的定亲宴总算是有了主角了,李仲园不必再为如何跟牛家交代担心,心情好了很多。
冯叔被李家挽留下来参加定亲宴,虽不太好意思,但耐不过李家人的盛情。
在看见李二莲拿来高度酒给李宗继擦伤口时,冯叔突然来了兴致,李二莲这才知道,这世界因为之前没有超过三十度的酒的关系,药酒的医药作用没有被彻底开发,便与冯叔说了酒精可以消毒、泡药酒、激发药性等功效,只不过她到底不是学医的,只能说出些皮毛,具体的要靠冯叔这些杏林医手来研究了。
除了李宗继那一身伤比较显眼,这场定亲宴进行的十分顺利,李宗继是真的受到了刺激,顶着一身伤却比谁的精神都好,端着酒杯挨个敬酒,那上了药后五颜六色的脸笑得比花儿都灿烂。
“牛大叔,以后咱就是一家人了,这杯酒我敬你,祝您和牛大婶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牛本正笑道:“哎呦这都第几杯了,大郎啊,你可别喝醉了啊。”
“醉不了,牛大叔放心吧。”仰脖一口喝光,端起最近的酒壶再次斟满,往旁边桌走去。
牛本正对李仲园说:“你家这大小子,我是越看越顺眼,人家都说一个女婿半个儿,还真是没错。”
李仲园呵呵傻乐:“你是没见着他气人的时候呢。”
牛本正突然凑近道:“我听说你正到处寻摸买地建厂呢,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是吗?”
李仲园摇头:“哪儿那么容易呢。”
“我倒是有块平地,估计你能相中。”
“哪儿的?快跟我说说。”
“我前两年在牛家村和洼上沟交界的地方,买了一片河滩,一直用来种甜瓜…”
“那不行,”李仲园不用等他说完立马摇头:“我怎么能要你的地,不行不行。”
“少跟我客气啊,刚大郎不还说了,咱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那地没什么收益,给你用也免得闲荒了。”
“不行不行。”李仲园哪能受亲家的接济,人家闺
女还没进门呢就占人便宜,传出去他李仲园还怎么在丰承县混?
牛本正佯装生气:“不许给我犯倔啊,给你就拿着。”说着站起身,举起酒杯清了清嗓子,将大家伙的注意都吸引过来。
“今天我是真高兴啊,两个孩子的事这就算定下来了,我家燕子从小在家里受累,我和她娘都觉得挺对不住她的,这下可好了,燕子多了李家哥哥和嫂子心疼,我们也能放心了。”
“不过我牛本正可不会白让人照顾我闺女啊,刚刚跟李二哥说好了,我家河滩那几里地借给他使,权当我牛家提前为闺女准备嫁妆了。”
“这不行,”李仲园紧忙着扒拉他:“老弟快坐下,我哪能要你的地呢,这不是打我的脸嘛。”
牛本正指着李仲园冲在场诸位哈哈笑道:“瞅瞅,还跟我客气上了,大家快帮我劝劝,这两家亲家之间还分什么里外啊。”
众人纷纷附和,对着李仲园一阵劝。李仲园无奈,想到这建厂的事若再拖下去,怕是张家那边不能饶他,便点了头,与牛本正碰了一杯:
“老弟啊,叫我怎么谢你呢。”
晚上,定亲宴散去,送走了牛家众人,李宗继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咕噜一下软到了地上,李大莲和李陈氏两个人抬都抬不起来。
李仲园恨铁不成钢地说:“让他躺着,死了我都不管!”
李陈氏:“快别说气话了,赶紧背儿子进屋,这一身伤要是再受了凉,落了病根就有你后悔的。”
“我后悔什么?”李仲园一边梗着脖子说着气话,一边上去背起李宗继:“要不是怕儿媳妇进门直接守活寡,我现在就把他赶出家门,让他自生自灭去!”
安顿好了李宗继,李家众人围在堂屋里说话。
李大莲道:“爹,我哥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