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你三哥,会就会,不会也不要装作会。刘夫子主张有教无类,只要有心向学基本上都会收为弟子,但是最讨厌不诚实的学生。让他不用紧张,一切照平常来就行。”梁雨川嘱咐道。
李二莲冲他挤挤眼睛:“多谢你啦!”
梁雨川回复一个标准的文人拱手礼:“李家妹妹,不用客气。”
这时,刘夫子突然推门走了进来,随便一扫就看到了窗户边两个人的小举动。轻咳一声作为警告,梁雨川立马侧身贴到墙面上,与李二莲摆手道:
“我去饭堂了,一会儿若有时间,咱们大门口见。”
李二莲刚要说“拜拜”,忽然想到什么,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纸包来扔到梁雨川怀里:
“我做的。”那是临出门时她怕路上饿特意带的一块沙琪玛。
来不及再与梁雨川道别,李二莲赶紧回到李仲园身边,低声将梁雨川刚刚的话说给了李宗延听。
李仲园恭敬地说明来意后,刘夫子便打量了李宗延一眼,见这小伙子长得挺结实,眼神青涩却清明,应该不是个笨的,便简单考校了几个问题。
“先圣有云:弟子入则孝,出则弟,谨而信,泛爱
众,而亲仁,行有余力,则以学文。和解啊?”
这是论语中孔子问子夏的句子,刘夫子的意思是一个人若要深入地学习知识,必需先懂得孝悌。古代人将孝悌作为衡量道德的底线,若一个人不孝不悌,即使博学广记成为文坛大儒,也是不会被人尊重的。
李二莲虽是个理科生,但“入则孝,出则弟,泛爱众,而亲仁”这等名句还是听过的,毕竟八百字作文总得有些高大上的名人名言来凑字数、提分数嘛。
侧头看向李宗延,却见他一直低着头,嘴巴蹑喏着不肯出声。
李仲园着急地说道:“快说呀,还要夫子等你呀?”
李二莲扯扯他的袖子,李宗延才不情不愿地说道:“回夫子,这句话我没学过。”
刘夫子:“无妨,只将你自己的见解说来便可。”
李宗延便大着胆子说道:“大概是…大概就是人人都应孝顺父母,敬爱兄长,要…要每天吃得饱饱的,才有力气念书学习。”
李二莲简直要扶额遁地,这是什么“歪理邪说”,孔圣人能教人吃得饱饱的吗?
李仲园和李陈氏却不知小儿子回答是对是错,一致期待地看着刘夫子。
刘夫子撸着胡子开怀大笑:“好好好,虽是稚子浑言,倒如璞玉可雕。”
刘夫子说话太高深,李仲园夫妇没听懂,但见刘夫子笑着说好,便猜测小儿子许是答对了,也跟着笑了两声。
刘夫子又问了几个问题,李宗延一概胡言乱语对付,李二莲忐忑地注意着刘夫子的神情,见他似乎并无反感,一直提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将包装好的沙琪玛和李宗延的文章交给夫子,李家四人便告辞离开,只等夫子看过文章后派人送来答复。
从见面到离开不过十几分钟的功夫,李仲园走在书院的路上仍不敢相信竟然这么轻松顺利。
还未出大门时,忽听有人在唤她的名字,转头一看只见梁雨川正向她走来。这才想起“大门口”见的约定,懊恼自己差点忘了。
梁雨川先向李仲园夫妇行了礼:“李家叔叔婶婶好。”
李仲园问道:“二莲,你们认识吗?”奇怪小女儿整天都在他眼皮子底下,怎会认识陌生男孩。
李二莲便将那日偶遇说与三人,故意隐去了梁雨川打架的桥段,只说回月沉斋时迷了路,梁雨川好心带路才认识的。刚说完便想起当时是有月沉斋小伙计跟着的,迷路的可能性着实不大。心虚地瞄了一眼李仲园,适时止了话头。
李仲园是个糙汉子,没有多少细心能注意到李二莲
话里的破绽,一听梁雨川曾帮过李二莲,态度便客气许多。
“不知夫子对李家小兄弟的印象如何?可有希望入书院吗?”梁雨川问道。
李仲园道:“八九不离十了,也许过两天你们就能成为同窗了。”刘夫子没有说过李宗延一句错,他便只当夫子看中了小儿子,现在满心都是对小儿子能入宏德书院的喜悦。
李二莲却不那么乐观,毕竟李宗延回答的三个问题在她看来简直就是泥石流过境。
“爹,刘夫子还没给准信呢,您别这么早下结论。”万一李宗延没通过,将来再见面得多尴尬。
梁雨川却道:“既如此,不如由我来引路,让小兄弟先熟悉熟悉书院的环境?”
李仲园对梁雨川的印象越来越好,就觉得这小子既和气又仗义,开口便同意了:“那就麻烦你带着他去吧,我们不是书院中人,怕有失礼数,就不再进去了。”
梁雨川看了一眼李二莲,对李仲园说道:“那我便带宗延兄弟和二莲妹妹转一转,两柱香后便送他们回来。”
未等李仲园夫妇同意,李二莲就欢心喜悦地跟着梁雨川走了。李陈氏看着女儿渐行渐远的背影,责怪道:
“你怎么也不拦着点儿?”
李仲园不解:“拦什么?”
李陈氏叹气,总感觉小女儿要被人拐跑了。
看过了宽敞的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