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佩韦从不喜欢把国内国外的消息转告奕和,奕和纵然想了解也无从问起。
齐璇靖离开之后,又过了大半个星期,李姐多脏器受伤还得多住一段时间,小齐已经能出院了。
小齐搬回桃林老宅之后,家里人也凑齐了,日子好像一下子就变得平和又漫无目的起来。奕和整天在家待着没事,忍不住请示谢佩韦:“那我是不是可以去上课了?”
这段时间,除了念泽在家上幼儿园,其他人的正常工作生活似乎都没妨碍,只有奕和停下了一切学习和工作——他身份很重要,是谢佩韦的弱点和要害处,偏偏又没什么人尊重他的日程。
谢佩韦每天去公司是为了谢氏财团的工作,谢家赚钱的命脉,肯定得去。
奕和呢?好像没有人觉得他的工作和学习应该被尊重。
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就别添乱了,老老实实待在家里不行吗?那音乐学院的课程什么时候不能听?你又不用拿学位。布老那边也是能理解的。至于工作么,你都干幕后了,工作室里把歌写好,其他的交给助理去办,非得你事必躬亲带人进棚?非你不可?
确实没有人这么直撅撅地对奕和说过这番话,可身边所有人的态度很明显,奕和能感觉到。
他也很小心翼翼地不想给别人添麻烦。
对,他有保镖,可以带着安华出门。但,如果明知道可能出意外,何必非得让保镖拼命呢?
现在事态好像“平息”了,奕和也不敢擅自做主,出门前一天就找谢佩韦请示。
谢佩韦略有沉思之色,奕和就马上递梯子:“不方便的话也没关系。我在家比较安全。”
“我这些天一直在钓鱼。”谢佩韦靠在床头软枕上,把奕和搂进怀里。
两人刚刚激情过,都是懒洋洋不想起身的状态。如今这气候秋高气爽,窝在床上也不必开冷气暖气,特别舒爽,“刚开始我认为这鱼太狡猾,一直钓不起来,现在转过来想,可能是钓错了方向。”
奕和听得满头雾水,想了三秒钟,才问道:“抓内鬼?不是说,短时间内看不出来吗?”
“那天出手的是两拨人。”谢佩韦竖起奕和的两根手指,先把食指掰了下去,“被小齐撂倒的几个不用说了,是塔国出手。但是,塔国来的雇佣兵,怎么可能收买得了我的保镖?”
齐璇靖带出来的安保团队真不是那么好蚕食的,谢佩韦是个危机感特别强烈的人,在安保团队上半点不吝惜成本,不说团队各类硬件设施,光是人力成本每年都会花到普通人难以想象的天文数字。
这也注定哪怕有人想买通谢佩韦的安保团队,也不可能一朝一夕就联络上,必须走水磨功夫。
塔国来的雇佣兵基本跟二愣子没什么差别,只会打直球,光看他们扛着半自动□□光天化日之下闯进民宅就知道了,这拨人信奉武力碾压,根本不会有收买谢佩韦安保团队的意识。
“收买内鬼的,是要抢走念泽的那一拨人。”奕和在谢佩韦的引导下做出了判断。
偷念泽的“人贩子”干的活儿就花俏多了,要引开念泽身边的保镖,创造好机会之后,“人贩子”抱走念泽时也没有对阿姨下杀手。如果不是李姐意外闯入,强行阻止,念泽会被悄无声息地抱走,期间不伤害任何人。
这两拨人的做事风格完全不同,谢佩韦了解情况之后,当时就认定二者不是一路人。
“张家?”奕和问。
谢佩韦看着奕和光秃秃竖起的那根中指,说:“没证据。不过,应该是张家没跑了。”
“他们计划失败了,引起了我们的警觉,肯定就不会再出手了。”奕和不能理解的就是这一点,不管内鬼是谁,这时候都不敢轻举妄动,得罪谢佩韦的下场很美妙吗?“肯定钓不起来啊。”
“我不知道内鬼是谁,张家知道啊。”谢佩韦说。
奕和努力去理解这个脑回路:“您是打算从张家下手找线索吗?”
谢佩韦忍不住捏了捏他柔软的耳朵,只笑不语。有些事情,涉及复杂人性,奕和想象不能。
奕和等了一会儿,见他总也不说话,忍不住回头看他:“先生?”
“你想过,对方偷走念泽,是想干什么吗?”谢佩韦问。
奕和被他问愣住了。对方不是绑匪,劫走念泽的目的当然不是索要钱财。
那偷走念泽干什么?用来威胁谢佩韦?用念泽来换取某些利益?谁都知道这没有用。
因为绑架犯不可能长期“持有”念泽,一旦谢佩韦取回儿子,对方就失去了要挟谢佩韦就范的筹码,势必会被谢佩韦疯狂报复。那么,不让谢佩韦取回儿子呢?下场同样是与谢家结仇,之前所有谋划的威胁利益都要化为泡影。
“他们是要……杀了念泽?报复?”奕和肩上有鸡皮疙瘩浮现,后怕又钻了上来。
悄无声息地偷走念泽,让谢佩韦永远沉浸在丢儿子的痛苦中。心狠手辣一点就杀了念泽,尸体丢在江中,被路人警察发现之后,叫谢佩韦去认尸……一整套连招打下来,能把谢佩韦心痛到变态。
偏偏谢佩韦还“找不到”任何指认对方的证据。
就如现在,“人贩子”都抓住了,谢佩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