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跑来跟她提这个。 为什么要跟她道歉?! 她要的从来都不是他的道歉,她要的是什么,他从来都不知道! 深入骨髓的失望与羞耻传遍四肢百骸,唐俏儿气得直打哆嗦。 她不是爱哭的人,可不知怎么,这一刻她像泪腺崩坏了一样流泪不止。 谢晋寰从不曾见到唐俏儿这样情绪失控的模样,从前那个古灵精怪,自信骄傲的女孩,几乎快要让沈惊觉给毁了。 “俏俏,别哭了,别哭……” 当着沈惊觉的面,谢晋寰旁若无人地张开双臂,轻柔地将情绪崩溃的唐俏儿搂入怀里。 唐俏儿整个人娇躯发软,脑中浑浑噩噩,额头抵在谢晋寰肩上,很快眼泪便将他肩头洇湿了一片。 谢晋寰心跳加速,唇角微微上抬。 这一刻,他欲壑难填的心,竟然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他从来都没有像此刻这样快意,这样幸福过。 眼前的一幕,给了沈惊觉一记钻心刺骨的重创。 他失魂落魄地往后退了几步,脊背靠在墙壁上,凉意遍布全身,渗透血液。 “沈惊觉,你还不走吗?” 谢晋寰边拍抚着唐俏儿,边冷冷乜着他,“如果你真的觉得对不起俏俏,就应该乖乖听她的话,从她的人生中彻底消失才对。 你的出现,唯一的作用,不过是一次次不停地揭俏俏的伤疤罢了。 她好不容易才脱离苦海,为什么你偏要一次次换着花样地提醒她,曾经的她爱你爱得有多卑微,多狼狈。” …… 沈惊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病房里走出来的。 他额头上的伤淤青透红,更衬得他脸色惨白得像浑身的血液全都抽空了一样。 眼下,他不敢去找霍如熙。 他只想先找个没人的地方,把自己藏起来,静静地呆一会儿。 沈惊觉脚步滞重地走进楼梯间。 他靠着墙壁,高大的身躯一寸寸躬下去,全身骨骼都像分崩离析了一样快要支撑不住了。 突然,楼梯间的门开了。 一束冷光打在沈惊觉布满细汗的俊容上,他呼吸猛窒,立刻直起腰身,收起散落一地的狼狈。 “还赖着不肯走?脸皮够厚啊。” 谢晋寰出现在他面前,盯着他的目光冷傲又戏谑,“事到如今,你还不死心?刚才发生的你都看到了,俏俏现在真正需要的人是我。 不过我还真要谢谢你。要不是你的残忍无情,俏俏可能还没办法完全放弃你,接受我。” 沈惊觉沉沉喘了口气,一句话都不想跟他说,光 是看到他,他都觉得深恶痛绝。 若换从前,他早已对这个抢他心头挚爱的男人大打出手。 可如今,他有这个资格吗? 就在沈惊觉面无表情地准备从谢晋寰身侧擦肩而过时,他倏地冷冷问: “你为什么要向俏俏道歉?两年前,你对俏俏做了什么?” 沈惊觉脚步滞重地一顿,闭上酸涩的眼睛。 眼前浮现的,是那夜,他们的身体坦然相对,他炙热的薄唇磨着她红得滴血的耳尖,一遍遍地呢喃,他有多爱她。 她在他身下柔软羞涩地绽放,她的娇喘,她的轻吟,她的迎合…… 唐俏儿没有对他说一个“爱”字,但他却能感受到,她的心里还有他。 原本,他们还有希望的。 可他却一次次地让她失望,让她痛苦……彻底把那一丝希望也葬送了。 沈惊觉心口抽搐般地疼,疼得痉挛,疼得他眼尾泛起盈盈的光。 他勾起干涸的薄唇,“你真的很想知道吗?” “当然。身为爱了俏俏十五年的男人,关于她的一切,我都想知道。”谢晋寰说这句话的时候,那种藏不住的自豪感呼之欲出。 沈惊觉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星眸如幽潭不见底。 半响,他俊美惨白的面靥上缓缓形成一抹惊心动魄的笑,声音又哑又沉,“两年前,她还是我妻子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了。” 谢晋寰瞳仁猛烈地一缩! “俏儿,很早之前,就已经是我的女人了。” “畜生!” 谢晋寰脑中轰然震响,滔天的愤怒让他握紧拳头,一拳挥向沈惊觉的脸! 他的俏俏,他碰一下都舍不得。 这个畜生……当年在根本不爱她的情况下,怎么可以要她?! 啪地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