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能整合两万人,朝仓的主力南下,至少会有三万之众……我等仅有二万余人,究竟是分兵,还是各个击破,平手中务您身为阵代,请火速决断。”
“必须分兵!”池田恒兴忍不住插嘴,“既不能让三好长逸打进京都,也不能让朝仓义景打进岐阜!”
对此泷川冷冷回到:“那兵力就远远不够。”
池田恒兴皱眉摇头:“泷川大人您未免过于悲观了,柴田大人虽败,却没被合围全歼,接下来总有败兵会聚集,丹羽、森两位在越前断后,说不定还保存了一些兵力,浅井家不是也从播磨回来了吗?三河德川也一定会派些援兵过来。另外幕府明确支持了本家之后,美浓人就不可能倒戈,松永、波多野等观望者也会附和过来,包括本愿寺、比叡山也多半会停止暗中的敌对动作……总而言之我们必须分兵,也绝对有分兵的能力。”
平手汎秀早有计较,此时开口到:“二位所言各有道理,但我的看法是——弄清楚北陆的具体军情之前,不做分兵的考虑。别忘了少主已经被接到京都来接任家督之位,岐阜城就算一时丢掉也不会造成大患。倘若上杉家确实派出了大量部队增援朝仓,那么北线只能先退守一段时间,待敌补给不足再做考虑。现在必须解决的敌人,首推仍是威胁京都的三好长逸。至于浅井、德川两位……前者现在的态度很难预计,而后者说不定已经自顾不暇了……”
此时织田信忠面色惨白地走了过来。
三人一齐躬身施礼。
池田恒兴立即将刚才的讨论讲出来,问织田信忠的意见。
“这……各位的建议,请容我思索一番再做答复。”年幼的二代目显然缺乏足够的经验和魄力来挑起大梁,言语中颇有些不自信。
平手汎秀一言不发神色不变,池田恒兴摇了摇头目中显出同情,而泷川一益却是不悦地皱了皱眉。
织田信忠并未发觉家臣的小动作,他十分急切地开始了下一个话题:“平手中务!听说公方大人要求您成为幕府的家臣,而您也做出了肯定的答复?这是协议的一部分吗?”
话音落地,汎秀顿时哑口,刚才讨论军情的时候,他显然把此事置之脑后了。
对于二代目的问题,无言以对,只能深深弯下腰去请罪:“请恕臣下不忠了!”
池田恒兴懊丧地重重叹了一声,上前开解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若不能与公方大人达成一致,我等就唯有强行带兵占据京都了,到时候只会更加被动。臣下深信,平手中务对织田家的忠义之情不逊于任何人。”
织田信忠默然。
池田恒兴这个人很有意思,平日他与平手不乏争权夺利和各种暗地小矛盾,但关键时刻却能站出来说句“公道话”。
而泷川一益的目光,已经看到更远一层:“少主请恕臣下直言,现在平手中务大人身兼和泉、淡路两国,关系到二十万领民和万名将士,忠义与否,已不是他一人可以决定的了。若少主励精图治,保持织田家号令近畿的态势,那和泉、淡路二国自然对您忠顺。但若将来出现什么差池……就算平手中务本人依旧忠于织田家,麾下的家臣和国人们,恐怕也未必言听计从了吧!”
泷川一益说话,向来是这个“瞎说啥实话”风格。
当年信长对他的出格言论完全不以为意,那时人们只觉得信长从谏如流,很了不起。因为信长本人的权威性是不容置疑的。
但今日泷川在二代目面前仍然是这么说话,却显得气氛十分诡异了。
听之会显得过于软弱,斥之会显得不能容人。
主少国疑,恩威未著的时候,就是这么麻烦,稍有不慎就会失却人心。
真不知道泷川一益这家伙是没想到呢,还是故意要让织田信忠难堪?
总之,最后织田信忠只是抿了抿嘴,拧巴着脸地说:“泷川大人说得对,在下一定拼尽全力,不堕父上的威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