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拆掉,染了血的废布堆砌在脚边的垃圾桶里。
被誉为体内流淌着融化的黄金的人仍然留着和普通人无异的红色血液,不管颜色还是流速上都没什么区别。
莱伊眯起眼睛,在浴室门合拢的那刻忽然看见,对方满肩的血污下好像有什么东西。
似是殷红的、流畅的线条,因为和血的颜色实在过于相近才没有第一时间看出来,像是......纹身?
不等他过多思索,那扇阻止他探究更多信息的门已经合拢。
总感觉那纹身的图案有些眼熟,FBI探员兼卧底皱了皱眉头,沉思着回头,然后对上了两位队友的视线。
他盯着对方肩膀不放的行为显然又给队友留下了什么糟糕印象,波本毫不掩饰地翻了个白眼:“变态。”
莱伊:“......”
他倒是不介意自己作为组织成员的名声糟糕一些,总不能顶着卧底身份传出美名。
但现在这个走向是不是有点丢人?
浴室之外,因为隔门有耳,两人都没再开口交流。
池川奈用湿巾蹭掉肩膀上的血污,露出下方狰狞的伤口,没等他伸手去拿新纱布,就感觉更冰凉的东西贴上肩膀位置。
琴酒靠在后方,在那处伤口露出全貌时伸出手,带着厚实枪茧的指腹按在线条流畅的肩膀上,是一个无声的询问。
怎么看都不是一处意外造就的伤口。
池川奈并非他这种任务繁多、每天和危险共舞的行动人员。他通常坐在幕后,除了很早之前那个被人压着跪在他面前后又突然暴起的叛徒曾经在他脚腕上留下几道指甲刮痕外,就没有更重的伤。
——甚至那次之后,他再见叛徒会先射断对方双膝,来达到物理性的跪地效果。
他身上的保障太多,组织成员不敢动他,就和不敢在琴酒面前喘气一样。敌人也不敢动他,因为他不是一个解决掉就能铲除所有影响力的杀手。
年轻男人肩膀上扛着不知道多少国家昼夜不停流转的资金和产业,如果他轰然倒塌,等来的并不是能被哄抢走的黄金,而是无法预料的混乱。
总结起来,想搞他的不是鱼死网破的小喽喽,就是纯傻逼。
这道伤不像是以上两种类型的人留下的。不如说在子弹射入身体时,当事人甚至没有反抗。
一个抵在身体上的枪/口,射出了非常规类型的子弹,留下一圈烫伤和裂纹状的残痕。
非常巧合,这颗子弹贯穿的地方刚好是他肩膀那只栩栩如生的鸟的眼睛,像是一个带着戏谑意味的警告。
池川奈用纱布挡住了他的视线。谁能给出这样的警告,两人都心知肚明,但当事人显然半句话都懒得说也不想说。
他勒紧纱布,示意琴酒帮自己扯住另一端,打了一个灵巧的结。
“因为什么。”琴酒挟着一根烟,神色在烟雾缭绕间晦暗不明。
“谁知道。”重新拿出一件干净浴袍换上的男人将腰带系紧,走出卫生间位置,“因为我在摩纳哥停留太久?”
门外再次响起敲门声,这次不再是那位负责人彬彬有礼的态度,催促一般。
看来门口的警察并不愿意去会客厅,喝着咖啡等待。
池川奈朝着门口走去。
门外,一位头发卷曲的警官双手抱臂,墨镜早早取下,挂在敞开的领口上。
他在另一位短发同僚的注视下又敲了几下门,冷声道:“池川先生,再不开门我们恐怕就要硬闯了。”
“松田警官。”佐藤美和子张了张嘴,汗都快下来了,“他并不是嫌疑人,你不能用这种态度。”
“不是嫌疑人还这么慢,他是小女孩吗,要化完妆才能出来见人?”
负责人:“......”
求您了,少说两句吧。
他是真怕这俩警察出不了会馆的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