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来找魏兄你了。”
想到季三那腿有他一份功劳,他还是少往皇后跟前凑的好。
魏淮昭倒未说什么,只顾吃宴。
季家的事多是由她兄长筹谋,皇后今日露面想必也是季国舅的意思。
宁煊正回皇后的话,忽看见了坐在偏处并不显眼的楚筠,脑子一轴,生出了一种见明珠蒙尘的惋惜之心。又正因皇后赞赏,提了提他高升入仕后的胆气,于是提议说今日有宴无乐,少了些许风雅。
寻常的赏花宴,聚会兴起时对诗抚琴皆是常见,何况今日皇后也在。
宁煊觉得楚筠的琴音如此绝妙,在京中却全无名声,着实可惜。今日借此机会,就想着要助她一把。
“楚筠姑娘精通琴律,臣此前有幸听过,弦音难忘。”
因为皇后在场,楚筠已经放下了本来专注的糕点,只捏了一颗枣子在咬,免得被瞅见显得贪食失礼。冷不防听见宁煊高声提起了她,生生呛了一口气,掩嘴连咳了好几声。
“哦?”皇后的视线顺着落到了楚筠的身上。她身旁的大宫女则提醒那是楚学士的孙女。
如此听来,皇后也仅是有一点微末印象。世家中擅琴技,有才女之名的闺秀倒是有两位,但这楚筠倒是不曾听说过。
宁煊的声音不低,又引来了皇后探究的目光,刹那间似乎宴上所有的视线都聚集到了楚筠这里。
她整个人都紧张起来。
即便先前跟着爹爹去宫宴时,她也都是闷头吃东西的,只求低调不出错,未曾被谁注意过。更别提还要当众抚琴了。
她练琴只为舒谴情绪,从不为博皇室贵人的注目或是什么风光。
楚瑶思今日在场,也是没想到竟会有人提起她那堂妹。
记忆里,她琴技似乎从小就不错。可她胆子小,如此场合下,还要在皇后娘娘面前抚奏,可千万别吓得错音连连。
惹怒了皇后,牵连到她爹就麻烦了。
她又听到身旁有人在小声说话。
“就是她吧,听闻靠着一只猫得了长公主的另眼看待。”
云宁殿下何等厉害的性子,想入她眼可不容易。
另一人道:“兴许是运气好,还有人听说后抱着猫去殿下跟前效仿的,结果都成了笑话。”
宴上此时已安静了下来,但打探的目光和小声的议论都没停过。
魏淮昭的眸光落向楚筠,自是瞧出她的为难,就在她不得不起身之时,启唇出声打破了场面沉寂。
“楚姑娘琴艺生疏,怕是会扰了娘娘的兴致。”
他琴曲是不大懂,但知道楚筠琴技不差,抚奏一曲不说技惊四座,事后也定会被私下提及谈论。
皇上眼下虽无表现,但心里已然在忌惮外戚势力。今日此宴种种想必也会传进他的耳中。
他不希望楚筠与皇后有过多牵扯,或是被季家的人给留意上。
魏淮昭刻意的打岔,果然揽走了众人的目光。
楚筠意外地看着他,见他一副神闲气定的样子,紧攥的手心稍稍一松。
宁煊甚不赞同地看他一眼。他为楚姑娘争取了如此好的机会,魏淮昭却出声搅和,坊间传闻果然不虚。
莽夫就是莽夫。
他忍不住道:“魏公子不懂音律,就莫要胡言。楚姑娘是否奏曲抚琴,也与魏公子无关吧?”
魏淮昭说话就不客气多了:“楚姑娘做什么,与你又有何干?想不到探花郎还是个如此多事之人。”
宁煊气道:“你!”
他不知该说魏淮昭是狂傲,还是心眼小,如此场合下,竟都不给楚姑娘面子。
不少人更觉得这下可比听琴来得有意思多了。
无论旁人怎么想,在楚筠眼里魏淮昭此举都是解救了她。
收到楚筠投来的感激目光,魏淮昭轻展眉宇,冲她安抚地点了下头。
被魏淮昭一打岔,皇后确实没心思在意楚筠了。她本就不是为听琴来的。
她此前知道魏颂这儿子性子倨傲,但不想在她面前都是如此,言行举止没个正样。
魏家是个头疼的。
魏颂手里有兵权,其弟魏鳍刚刚升任了禁军统领。她有借着宫中事务接触过,是个油盐不进的家伙,实难为她所用。
她记得兄长私下提过,魏家需要多作留意。正是因为魏鳍,他们至今难以在禁军中安排更多心腹。
寻到机会,定要将那碍眼的给除了。
至于魏颂这儿子,做事全无章法,受到皇上几声夸赞就忘乎所以,不堪大用。
正这时,乔穆彤竟突然起了身,行礼道:“臣女想为娘娘献上剑舞。”
卢磬皱了下眉,但终是没说什么。
闺中小姐剑舞倒是少见,皇后打量她后一笑,吩咐了仆从取来一把未开刃的剑递上。
乔穆彤步入场中,挽手起势。
不得不说,女子剑舞有种别样的美感。
楚筠新咬了颗枣,看了一会儿,小声道:“乔姑娘好厉害。”
魏槐晴忍住将手中果核再丢出去的冲动,说道:“就这花拳绣腿,第一招我便能将她挑趴下。”
楚筠的目光落在了魏槐晴身上,道了声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