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心悟,不可口评?” 伍子胥咀嚼着这句话,眼睛顿时一亮。 确实,如果不能折服对手,怎么算胜? 相差无几,或许会出现谁也不服谁,或者口服心不服。 但是相差极大,大到无法逾越时,所有语言都会变得苍白无力又空洞。 就像刚才的武比。 无论是王子阳还是黄相,自己都无可战胜。 双方的差距不能以里计。 自己都生不出再次挑战的心思和念头。 但是说到治国…… 伍子胥傲然一笑,自己治国的成果不如黄相,但那是因为吴国百姓不给力。 单说理论,自己绝不会输给任何人。 “那好,就依黄相!” 大黄点了点头,“来者是客,就请伍相出题吧。” 伍子胥没想到大黄这么敞亮。 他思考了一下。 这道题很关键,必须得找一个自己擅长的领域。 这次的比试也很关键,换了其他地方,根本不会有这种千载难逢的良机。 必须提一个事关吴国的难题。 赢了,自然好。 输了,也算是为吴国问策。 总之不亏。 伍子胥思考再三,选定了问题。 “敢问黄相,如何处理国家的垃圾?”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们本以为双方会在一些高屋建瓴的领域进行争辩。 却没想到,伍子胥上来就掏下水道。 国家中的,垃圾? 伍子胥点了点头,说起自己来姜国时的遭遇,以及路过宋国时的见闻。 “这些贪官污吏,借助手中的权力为非作歹,于国于民都是垃圾。敢问黄相,这些垃圾该如何处理?” 龙阳冷哼一声:“这等败类,当然是杀了!” 翁胖子抹了把汗,“王子殿下,咱们姜国风清气正,断然不会有这种人。” 孔黑子捋着胡须说道:“伍员提的问题,肯定不会这般简单。他们论道的核心,应该是如何从根源上解决这种问题。士农工商,都有‘垃圾’,贪官污吏可以一刀杀掉,但是那些奸商、贼工、地主呢?” 听了孔黑子的剖析,众人顿时凝重起来。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啊。 商人缺斤少两、以次充好、投机倒把、囤积居奇,这种事屡见不鲜。 工匠偷工减料、粗制滥造、敷衍了事、鱼目混珠,这种人比比皆是。 农民影响有限,作恶也不会波及太多人,但每一个农民都有变成地主的可能,地主的危害就大多了。 这些人对于国家和社会而言,都是垃圾。 这就好像无比重要的考核中,对手问出“一加一等于几”。 如果大黄简单回答“杀”,就中了伍子胥的圈套。 一时间,所有人都紧张的看向大黄。 大黄笑了笑。 老师说过,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不应该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要跳出当前的维度,把问题扩大、上升,从更高维度入手、剖析、解决。 看到大黄的笑容,伍子胥心中一咯噔。 不知为什么,他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伍相说垃圾就是官员中的败类,我不敢苟同!国家不是单纯由官员组成,也不是单纯由人组成的,而是人和物共同构成。上古先民所说社稷便是如此。所以,国家的中的垃圾,不单单指人,还应该包括物。” 伍子胥被大黄吸引了注意。 他顺着大黄的思路去琢磨,果然是这个道理。 上古先民根本没有“国家”的概念,而是社稷、江山、天下。 同样的道理,国家的垃圾应该是社稷的垃圾、江山的垃圾、天下的垃圾。 大黄双手负于身后,淡淡说道:“我们姜国遇到一个棘手的问题,那就是如何处理垃圾。”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愣住了。 包括龙阳等人。 “姜国的垃圾?谁?我弄死他!” 龙阳转向翁胖子,“你知不知道是谁?” 翁胖子连忙摆手,“不知道!不知道!我不知道!” “这都不知道,要你何用?” 大黄接着说道:“姜国人口暴增,除了本国居民,还有许多外国人。他们在城中吃喝拉撒,每时每刻都在产生垃圾、制造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