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萍儿站在听雨阁门口,她也轻拍心口,低吼道:“你还吓我一跳呢!”
林绿萼上前拉住她,“去摘芳殿坐一会儿,我让温雪去拿酒水,听雨阁里阴沉得很。”
去岁冬日,林绿萼与隽之来摘芳殿外的梅林赏梅,又重温旧忆在摘芳殿里行了淫.秽之事。宫婢时时打扫摘芳殿,以备帝后下次再来这偏远宫室玩乐。
似乎要下雨了,闷热的暑气在风中消散,但却窒闷得慌。林绿萼与宁离离一同步进摘芳殿,萍儿关上门窗,檀欣点燃了烛火。
看到光亮,林绿萼心里的害怕缓和了少许,她想说听雨阁邪门得很,说不定静媛今日冤魂在那里荡漾,但又怕离离嘲笑她,于是故作淡定道:“带贵女进来赚钱了?”
宁离离白了她一眼,“我本不想赚这份钱,却时时被你讥讽,我下次必带数十人进宫。”她又解释道,“今日皇上宴请新科进士,这些人都是新贵啊,我打算待会儿混进去与大家称兄道弟,再送他们点薄礼。日后他们要添置府邸的器玩,给夫人妾室买金玉珠翠,还能不想到我宁氏商行吗?”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你来了,严娉婷必然也来了。”林绿萼拢了拢衣领,吹了一会儿的风,身上汗毛竖起,进了摘芳殿了,还是微微战栗。
“提到她就来气。她们赵家以前将西边的井盐、蔗糖走私到东边来卖,如今皇上对贩卖私盐查得紧,她这些生意做不下去了,便天天邀约贵妇们聚会,想撬掉我宁家绫罗绸缎的生意,我必要给她点颜色瞧瞧!”
林绿萼轻拍她的手背劝慰:“你悠着点。”
“宁赵两家百年死敌……”宁离离想到绿萼与她是朋友,转了话头,“今日是静媛冥诞,我备了一点糕点来看望她。”她方才谈到生意时的亢奋化为淡淡的落寞。
“温雪应该快回来了。”林绿萼听着风声似乎小了一点,“我们去烧炷香吧,你这边事了了,也好快些去恩荣宴结识新贵。”
“好。”两人推门出去,刚走到摘芳殿门口,听到听雨阁传来一声尖叫,随即是身体倒地的声音。
尖叫的声音听着是温雪,林绿萼头皮发麻,又抓着檀欣的手不敢上前。
宁离离看她胆怯的模样,笑道:“你在听雨阁放了寿糕,这边偏僻,定是招了老鼠。”
“你在殿外等着吧,我进去看看。”说着她与拿着食盒的萍儿走了进去。
林绿萼挥手,轻唤道:“你先去看看,我怕鬼,也怕老鼠。”
宁离离捡起院里的一根粗壮的树枝,握在手里打算赶走老鼠,与萍儿笑道:“皇后娘娘胆小如鼠。”
她们走进了正殿。
林绿萼见里面漆黑一片,不过离离与萍儿有说有笑,应是没有问题,于是她也缓缓抬步跨过了门槛,脚步刚落地,听到离离一声哀婉的惨叫,随着树枝落地,又响起“砰砰”两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救命!你……你去看看……一定是有鬼……”林绿萼声音颤颤,她倚着木门,又对着檀欣扬了扬下巴。
“娘娘别怕,妖鬼之说都是骗人的。”檀欣年长,过往听过不少闹鬼的传闻,但最后发现都是假的,因此并不信这些。
檀欣走到殿门口,见三个人都躺在地上昏死了过去,她额上也涌起了薄汗,再往里打量的时候,发现还有一人蹲在地上正摇晃着昏迷的宁离离。
夜色昏黑,檀欣瞧不真切那人的容貌,她再往里走了一步,那人看见她了,轻声道:“檀欣,你来了。”
檀欣大喊一声:“鬼啊!”随即和那三人一般晕倒在地。
林绿萼这下是彻底吓懵了,一屁.股坐在门槛上,泪水顷刻流了满面,她看到正殿里走出来一人,那人步态轻盈,缓缓走向她,瞧着身段婀娜有致,与记忆中的静媛有几分相似。
夜色暗沉无星无月,风声阵阵,树叶飒飒作响,不远处的野猫发出长长一声哀叫。
林绿萼恨透自己了,每每这种时候,她的身体素质极好的毛病就会冒出来,其他人都吓晕了,她浑身颤抖着,心跳七上八下,脑子里嗡嗡乱响,虽动不了也晕不过去。
她双手合十,只好闭上了眼睛,边哭边说:“冤有头债有主,我是对不起你,但我也没有真的想要害你,你头七的时候我刚生产完还在坐月子,没有为你做法事,害你冤魂不散确实是我不对。”
她见面前的鬼发出一声轻笑,她睁开眼缝看了一眼,静媛竟然蹲在了她面前,对着她伸出了漆黑的手,林绿萼“啊”的一声尖叫,又絮絮叨叨地哭道:“我知道你很想我,我也很想你,你想回来看我没有问题,但没必要现真身,真的没必要,其他鬼都不会这样唐突,我姥爷奶奶死后也很想我,经常给我托梦,但也没有真的出现在我面前过。”
“你们地府不管的吗,随意现行不会受刑吗?呜呜呜……难道是你枉死怨气太大黑白无常没把你抓走?”
林绿萼泪水流成小溪,顺着下巴不断滴落衣领中,又睁眼看了一眼,她还在她面前蹲着,“我多给你烧纸,欠的法事一应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