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寡淡无笑的性子,他也不生气,从袖袋中掏出一支碧玉缀珍珠钗塞到云水手中,“你眸色澄净,戴这个好看。”
“哦。”云水拿着钗子的手微微颤抖,这人是看不懂眼色吗?
“我回老家祭祖,途径显州,恰巧听闻贵妃娘娘因中毒而久居隆康镇驿馆,所以借道来此看望她。”燕明冶晃了晃手中提着的食盒,“酒楼带来的一些糕点,还请云水姑娘帮我转交给贵妃娘娘。若是她抱恙在身,我改日再来看她,也可。”
云水哑然,如今他可是驸马爷,回老家祭祖只带着一个小厮,又还能恰巧听到贵妃的消息,他睁眼说瞎话的能力令人佩服。
刚好温雪从医馆拿了安胎药回来,她看到燕明冶面色红润,云水脸色暗沉,两人在驿馆门口相视而站,无人说话。她惊得捂住了嘴巴,此刻又是什么情况?她真的好想找一个人诉说近日的种种事!
“燕公子……啊,驸马爷。”温雪迈步到中间,隔开二人,她回头盯了云水一眼,“你有事的话先走吧。”
云水还要去寻钱思商议要事,也不想再与他废话。他又睨了燕明冶一眼,捏着手中的发钗,转身离去,他看着他在春风中荡漾的笑颜,心里涌起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拥堵滋味。
温雪接过燕明冶递上来的食盒,又询问了几句他有何事,行礼道:“奴婢去禀告娘娘,还请驸马爷稍待。”
燕明冶从袖袋中拿出一对红玉耳坠,“温雪姑娘爱明媚的颜色,这耳环配你正好合适。”他来之前为贵妃和身边的婢女都准备了适宜的礼物,他想等林绿萼去神石寺了,他就在附近居住下来,时时进寺中参拜,也可与她碰面。兴许一来二去,又唤回了昔日的情分,他便带她私奔。
温雪喜滋滋地收下耳坠,转头一蹦三跳地进了驿馆。她手中提着的药袋掉了一包在地上,燕明冶出声喊她,她仔细把玩着手中的耳坠,并未听到身后的声音。
燕明冶捡起牛皮纸扎好的药包,放在鼻尖闻了闻,担心绿绿余毒未清还在吃药,他转头对身后的小厮说:“你拿去附近的医馆问问,这是什么药。”他打算再多开几幅相同的药,明日煎好了送到驿馆,就又有了见面的借口。
他忐忑地在门口等候,害怕绿绿不见他。他前些日子约她去看打马球,她以生病为由拒绝了他。他知道在京中两人见面多有不便,所以也未强求。后听闻她来了显州,他就不管不顾地跑来了,他很想她。
温雪出来,笑着行礼,“娘娘在正堂,跟我来吧。”
林绿萼端坐于堂中,招手命人上茶。方才云水一走,她就发现檀欣不见了,心里正在烦恼,檀欣定是去传讯了,也不知能否找人把她抓回来。又听闻燕明冶来了,她心里猜测他是有公务途径此地,得知她在此处所以闻讯赶来见故人一面,于是并未拒绝,传他来正堂喝茶。
燕明冶坐在下方,眼睛舍不得多眨,含情脉脉地望向林绿萼,他知自己的神色在外人看来十分痴情,但他也顾不得这么多,他又有大半年未见她了,她像是他心口的一抹芳香,日夜引他思念。“绿绿,你身体可好些了?我听闻你中毒,甚是担心。”
外堂还站着众多侍从,他怎能随口叫自己绿绿。她略尴尬地点了点头,“只是吃坏了东西腹泻,并未中毒。额,驸马来此地,有何公干?”
燕明冶站起来,伫立在她近旁,小声地说:“皇上日夜派人监视驸马府,公主又日夜为皇后生病的事闹腾,我实在不想多待,便私自逃离了京都。”
林绿萼瞪大了双眼,她又忍不住要骂他,忍了忍,厉声斥责道:“你在做什么胡事?她可是你的妻子,如今她母亲病重,你不更应该在旁照顾她吗?”
他略微伤感的垂眸,他以为她会因相逢而喜悦,“我并不想娶她,我与她也并无夫妻之实,我……我的心意,你最是了解,虽则如云,匪我思存。”
“我不了解!”林绿萼看他站在自己面前,剑眉紧蹙,她忍不住瞟了一眼在窗、门边偷偷打量的侍从们,她赶忙挥手,“你先坐到椅子上,好好说话行不行?”
林绿萼端起玫瑰花茶一口饮尽,先润润口,看来今天,又少不了对他一顿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