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如玉垂首,站在方丈身后,借着遮挡,在掌心涂了点东西。
齐老太爷匆匆赶来,扫一眼闫氏,怒道:“你在这儿干什么?”
“祖父,”闫氏赶紧行礼,“孙媳妇本来打算出门的,可是……”
“可是,遇见萝儿被这二人欺负,萝儿还是个孩子,他们俩也好意思,在我们齐家欺负齐家的大小姐,这不是打我们齐家的脸吗?祖父,孙媳妇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她越说越来劲,好似就她为齐家的面子着想,就她能代表齐家。
颜如玉看一眼齐萝,微微偏首,趁别人没人注意她,对齐萝做个挑衅的模样。
齐萝立即气炸,对齐老太爷说:“曾祖父,他们就是欺负我,还把前厅里的点心都吃光了,还说,就是不给我吃,那个老头儿!”
她一指方丈:“他不但吃光了咱家的东西,还把盘子都揣袖子里了。”
方丈一言未发,也没有为自己辩解一句。
颜如玉低着头,眼中笑意一闪即过。
齐老太爷简首气得说不出话,所有语言都像石头,哽在喉咙里。
“你们……”
“祖父,孙媳妇没有说谎,他们实在是欺人太甚,不惩治他们不足以显示我齐家的威风!”
齐老太爷喝道:“住口,住口!都给我住口!”
方丈冷笑一声:“齐家真是好大的威风,早听说齐家的名声,今日亲眼得见,真是佩服。”
齐老太爷尴尬地还未说话,齐萝得意道:“你知道就好,呵,还不快把藏的东西交出来。”
方丈闻言,缓缓挽袖子,齐老太爷赶紧道:“不,不,方老先生,何需如此?”
“她就是个不懂事的孩子,一向口无遮拦……”
“孩子不懂事不要紧,可以慢慢教,但真是孩子不懂吗?”方丈把袖子挽起来,“看清楚了,我可没拿你家的东西。”
齐老太爷尴尬得要死,方丈回头看颜如玉:“你也来。”
颜如玉紧握着手,一时没动。
齐萝道:“她不敢,她手里有东西!”
闫氏赶紧道:“祖父,萝儿虽然年纪小,但她不会撒谎的,萝儿说有,一定是有。”
颜如玉微微叹气,把手张开,满手的血。
方丈也愣住:“你……”
“方才齐小姐摔了盘子,我没注意,割到了。”颜如玉语气淡淡,说得简单,没说详细的,只几个字就说完,却引人无限想象。
这还用说?一定是齐萝发小姐脾气,打碎盘子,颜如玉一个上门作客的,还是个小厮,能怎么办?
当然是伤了也不敢吭声。
齐老太爷眼前首冒火光,回头怒视闫氏和齐萝。
“你们俩,一天天搅得府里不得安宁,萝儿,我问你,你母亲是不是跟你说过,让你不要吃太多,好好在院子里念书?”
齐萝不敢说话,闫氏道:“祖父,萝儿还正长身体,不吃东西怎么行? 大嫂自己身子弱,没有精力管孩子,难道只是一句少吃就行了?”
“你闭嘴!大房的事,你总跟着掺和什么?”齐老太爷怒道,“你自己的孩子看不好,非管别人的孩子过瘾?”
一提到这话,闫氏立即闭上嘴,低头不语。
齐萝道:“曾祖父,你不要说二婶。”
“方老先生是府里的贵客,你们冲撞贵客,若是因此惹得先生不快,看我不……”
他没说完,方丈语气难听地打断他:“先说别说快不快了,先给我的小厮治伤!”
方丈是真以为颜如玉受伤了,急得不行。
为了惩治这个熊孩子,至于吗?代价也太大了!
“好,好,快去前厅,来人,拿上好的外伤药来!”
齐老太爷瞪一眼闫氏和齐萝:“回来再和你们算帐!”
他们往前厅走,前厅的盘子还碎着,地上还有鸡血。
齐老太爷一见,脸色更给看:“都死了吗?还不快收拾了!”
方丈看到也吓一跳,回头看颜如玉,颜如玉冲他一眨眼。
方丈忽然明白过来,悬着的心放下。
正巧齐家下人拿药来,方丈接过:“给我吧。”
“还是让人帮忙给小哥上药吧?怎好劳烦先生?”齐老太爷笑道。
“自己的小厮,怎么是劳烦?不敢劳烦齐家人才是真,”方丈静静回怼,拿帕子给颜如玉擦净手,拿药抹了抹,又包扎上。
颜如玉全程无话,没再多说一句,齐老太爷想着方才自家人的嘴脸,脸上愈发无光。
方丈一脸不高兴,毫不遮掩,遇上这种事儿,能高兴才是奇怪。
齐老太爷深吸一口气:“方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