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如玉走过去,借着光线瞧。
是一个个小瓶子,有一小盒,一共十二瓶。
霍长鹤晃晃瓶子:“还有三个满的,其它的都空了。”
颜如玉拿出一个,倒出点粉末,仔细闻了一下:“没错,和当初文公子用的毒一样。”
“宋二那种反应,果然有不对劲。”
“看来,这墨先生利用宋老大的身世,让他们兄弟二人相残,再让宋老二建商道,等商道建成,宋老二也废了,没什么威胁。”
“墨先生此人,心气歹毒凶残,而且很这种乐趣,他当初也不是为了救宋二,”颜如玉拿着小瓶子,“他就是想玩这个游戏,至于最后是宋大活,还是宋二活,他根本就不在意。”
霍长鹤一掌击在桌子上:“混帐!”
“不生气,他有张良计,我们有过桥梯,他想建商道,我们偏让他建不成。”
“没错,”霍长鹤嗤笑,“那几个掌柜,亲眼看到宋老太爷的尸首,又亲眼看到古掌柜死,事情绝不会就这么了了。”
话音刚落,院子里有脚步声,两人飞快从后窗跃出。
宋二爷喘着粗气进屋,摔碎茶盏,端起桌上酒壶,首接对嘴灌。
酒壶己经空空如也,他又忍不住“啪”一声把酒壶摔碎。
“拿酒来!”
小厮站在门口,小声提醒:“二爷,您不能再喝了,还……”
“哐”!
砚台擦着他的额头砸到身后的门上,首接砸出个洞。
小厮头上渗出冷汗,刚才是宋二爷砸偏了,可不是对他手下留情,要不是他命大,现在倒在血泊里死的就是他了。
小厮不敢再多说一个字,首接跑出去拿酒。
霍长鹤蹙眉:“他这情况比姓文的还严重。”
“应该是短时间,大量用药的缘故,或者是,他用的药比文家的更纯。”颜如玉蹙眉,语气难掩担忧。
霍长鹤明白她在担忧什么:“万一这种东西流出去……”
话未了,外面又有脚步声响,听动静来的人还不少。
有不少还举着火把,影影绰绰,大约十几个人。
宋二爷眯起眼睛,踢开地上的碎酒壶,迈步出去。
一抬眼,看到众人也愣了一下。
“族长,您怎么来了?”
宋家族长今年七十多岁,胡子花白,手中拄着拐棍,还颇有几分威仪。
“你说呢?”
宋二爷现在烦躁得很,勉强压住:“我不知道,这么晚了,有什么事不能明天说?不如各位先回,明日再议。”
族长怒道:“放肆!你这是什么态度?”
他旁边的人道:“就是,还从未有人敢与我父亲如此讲话,宋老二, 你还没当上家主!”
霍长鹤小声问:“玉儿,这就是你说的大招?”
颜如玉吃几粒瓜子:“不错,这些都是宋家有头有脸的人。宋家人若是死干净了,你说,谁最得利?”
霍长鹤想起自己家刚被流放的时候,一伙子人也不是一条心,还出过不少的恶心事。
这大家族,人越多,也就越难心齐,各种勾心斗角也就更多。
“那还用说,肯定是宋家这些有头有脸的最得利,底下那边,或者旁支远支,也没有机会。”
颜如玉点头:“我听贝贝他们说了,这个族长,正给孙子谋仕途,正是缺钱的时候,前些日子找宋家老太爷借过钱,没借出来。”
霍长鹤瞬间了然。
“那不用其它人,只宋家这些人就能把宋家给分瓜掉。”
“但是他们大多数人又想要脸,所以,像铺子什么的,不会留在手里太久,而且铺子里多是像古掌柜那种人,他们突然接管,也无法驾驭,多半是用来首接换钱。”
霍长鹤眼睛一亮:“所以,你让母亲去提醒钱家那些掌柜,凡是和他们手里铺子一样的,就更有可能低价捡个漏?”
颜如玉眉眼微弯:“正是如此。”
霍长鹤低笑称赞:“玉儿真是一只聪明的小狐狸。”
宋二爷现在听到“家主”两个字就忍不住想炸。
家主,家主!
是不是又怎么样!
宋二爷扯扯衣领,现在也不顾什么礼法,斜眼看一眼:“行了吧,这也没有你说话的份儿。这里是宋家,是我家,不是比谁大声。你,你们,这些年为什么能风光?还不是因为我们家?”
“族中事务,没有我家,哪个能转得起来?每年你们往族中交多少钱,我们家交多少?”
“呵,回去算算帐,再来和我吆五喝六,否则的话,我不认这一套,以后也分文不出,你们爱如何,就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