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如玉有点心酸。
霍长鹤倒开始安慰她,手抚着那条黑纱:“我这样是不是挺特别?有一种别样的帅气?”
颜如玉轻笑:“是。”
霍长鹤握住她的手:“没事,我们不是说好了?这也是诱敌之计,本来也是要把消息散出去,现在由小兰开口,挺好的。”
颜如玉紧握他手指:“我会治好你的。”
“当然,我相信。”
两人一起走出房间,外面的人还沉浸在小兰叫喊的震惊中。
银锭正要喝斥小兰别乱叫,转头看到霍长鹤眼睛上系的黑纱。
“王……王爷?”
贝贝瞬间红了眼眶,泉刀呆愣愣,不知如何是好。
霍长鹤看着眼前三道模糊的影子,轻笑:“干什么?本王活得好好的,都给我精神点!”
颜如玉微微点头,银锭胖脸上勉强挤出个笑,走上前:“王爷,属下精神着呢,今天还举了三百个大顶。”
“三百个?那是不错,”霍长鹤点头。
贝贝赶紧说:“小人和做面具的暗卫大哥切磋了易容术,还新学一招。”
泉刀大声说:“我!我练了趟刀,也是新学的!”
“都不错,”霍长鹤点头,“行了,去备马车,回客栈。”
银锭三人转身快步出去,一出院子又都垂头丧气。
马车刚到客栈门口,银锭就低声道:“王爷,王妃,秦江海在门口。”
颜如玉问道:“只他自己?”
“对,他自己。”
霍长鹤要下车,颜如玉按住他手臂:“我去看看,你别动。”
秦江海一人一马,谁也没带。
颜如玉下车,打量他一眼,他原本就因为憔悴,现下又苍老几分。
可见秦素英之死,对他的打击还是挺大。
但颜如玉对秦素英没有半点同情。
“王妃,”秦江海行个礼,“末将特来请罪。”
“将军请的什么罪?”颜如玉淡淡问。
“末将管教不严,以至于小女犯下大错,如今她己经身死……”
秦江海深施一礼:“还请王妃念在以往的情分上,原宥一二。”
颜如玉微蹙眉:“以往的情分,秦将军是指您和王爷的情分?和秦小姐之间,我们都没有这个情分。”
秦江海眼眶微红:“王妃,小女己亡……”
“秦小姐确实身死,但她死之前可没有悔悟,而且她的死也是阴差阳错,”颜如玉并不留情面,“死了并不是一了百了,秦将军,你曾在边关上阵杀敌,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难道杀了敌方首领,其它的就能一笔勾销?”
秦江海无言以对。
他抬头,目光越过颜如玉,忽然凝固住。
颜如玉回头,见霍长鹤下了马车,慢慢往这边走来。
她赶紧回身,伸手去扶。
秦江海脸色苍白,无比震惊:“王爷……”
“秦小姐与宋清毅暗中勾结,握住众多官员的把柄,我与王爷去取东西之时,被人暗算偷袭,”颜如玉字字似冰珠,砸向秦江海。
秦江海嘴唇颤抖,想说什么,却又无法开口。
半晌,他颓然地低下头,腰背也弯下去。
一瞬间,又像老去数年。
“秦将军若是没有其它的事,就先请回吧,”颜如玉垂眸,冷淡下逐客令。
秦江海摸出几封书信,双手递上去,声音低哑:“王妃,这是从小女房中找到的,是她与苏柳的来往书信。
末将实在失败,看到这些书信才知道,小女与苏柳一首有来往,而且早就倾心于他。
当初买下那座宅子,又有院子起名苏柳时,我竟然没有半点怀疑。实在是……”
秦江海无地自容,于私,他不是一个好父亲,没有察觉女儿的心思;于公,他也不是一个好将领,没有发现“苏柳”这个名字背后的含义。
颜如玉接过书信,看着秦江海垂下的花白头顶:“将军保重。”
她扶着霍长鹤进客栈。
客栈里大伙正忙得热火朝天,有说有笑,看到颜如玉回来,都很高兴,想过来打招呼。
但一看到她身侧的霍长鹤,又都惊住,一时间,方才还热闹的院子鸦雀无声。
霍长鹤透过黑纱,看到影影绰绰的人,浅笑道:“大家各忙各的,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霍仲卯收回震惊,强作平静道:“王爷,您没事吧?”
“王妃,有王妃在,王爷一定不会有事,是不是?”
其它人都围拢上来,眼神期待地看着颜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