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正在忧心,皇帝会不会责怪他,会不会怀疑他派墨先生去有什么不轨,若是让刑部那些人去审问,说不定能让翼王反咬一口,说是墨先生故意给他挖坑,即便洗不了罪,也能给他惹一身骚。
此时听到皇帝问他,他心头大喜,立即出列道:“父皇,儿臣定能查问清楚,把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此言一出,朝堂上又静了一瞬。
太子党中几个老臣一咬牙:太子这招可大错特错了!
皇帝注视太子半晌,缓缓开口道:“既是如此,那你就和刑部一起,好好查一查。”
“是!儿臣遵旨!”
皇帝目光又一扫:“老六。”
六皇子出列:“父皇,儿臣在。”
“你素日里也没个正经事做,这次翼王犯错,也算是给你们兄弟几个敲敲警钟,你就跟着户部,好好查办一下钱粮之事。”
六皇子一愣:“父皇,儿臣一向体弱,只怕……”
“体弱怕什么?累了就歇息,朕说了,你只是随着户部做事,又不是让你主导,不必怕,若是有人有微词,让他们来找朕说!”
六皇子抿唇:“是,儿臣遵旨。”
太子微蹙眉:“父皇,上次您赏儿臣的人参,儿臣还留着未舍得用,等下朝之后就送给六弟吧!”
皇帝点点头:“可以,你自己做主。”
“不如让六弟随儿臣做事,户部的事情琐碎繁杂,儿臣怕六弟过于劳累。”
皇帝似笑非笑:“怎么?你是觉得老六办不了,还是觉得朕的安排有问题?”
太子一怔,赶紧道:“儿臣不是这个意思!”
“朕一言既出,照做就是,若无其它的事,退朝吧!”
皇帝一甩袖子走了,百官也都垂首慢慢往外退。
太子眼中闪过阴沉:“六弟!”
六皇子神色平静:“太子殿下。”
“你身体不好,莫再逞强,需要本宫帮忙的,只管来东宫。”
“多谢太子殿下关怀。”六皇子行礼,“臣弟告退。”
他慢步而出,时不时咳嗽几声。
太子看着他的背影,暗暗咬牙:这个老六,怎么就还不死!
他刚出大殿,守在一边的太监赶紧上前来:“太子殿下,贵妃娘娘身体微恙,请您过去看看。”
太子跟着太监去见贵妃,路上遇见几个宫人连哭带喊。
太监低声说:“那是淑妃宫中的人,皇上亲自下旨,下令杖毙。”
太子冷笑:“淑妃在宫中放肆太久了,一首和母妃作对,这次算是替母妃出口恶气!”
贵妃根本没病,正坐在美人榻上闭目养神,见太子来,让其它人都退下。
“今日朝堂上如何?你且细细说来。”
当听到太子说,要查办翼之事时,贵妃脸色微变:“糊涂!这种事你该推脱才是,怎能揽过来?”
“母妃,那墨先生不知为何,说了是儿臣的人,齐德隆亲耳听到,要是让别人查,刑部那些人,一向与翼王走得近,万一……”
“越是如此,你越该避开,让皇上知道,你绝无私心,不怕查才是,你现在接手,无论翼王说什么,都会让皇上先怀疑是不是你屈打成招,”贵妃恨铁不成钢,“左右他己经有谋逆之罪在身,你还怕他能再反天不成!”
“还有六皇子,”贵妃手按着太阳穴,“皇上突然让他进户部,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
“母妃不必忧虑,他即便进了户部又如何?就是个病鬼,他那身体……根本好不了。”太子压低声音,“墨先生早说过,他再无好转的可能。”
贵妃凤眸微眯,迸出寒光:“如此最好。墨先生可曾有书信来?”
“他的书信与齐德隆同时入的京,说是要替儿臣再去办件大事,母妃放心,他一向有分寸。”
贵妃舒一口气:“若真有分寸,就不会泄露与你的关系,还是多加一点防范为好。”
“儿臣明白。”
正在此时,外面太监匆忙进来报:“回娘娘,太子殿下,方才皇上下旨,封六皇子为王,赐字为永。”
“什么?!”贵妃杏眼微睁,“永王?”
“正是!”
太子沉下脸,摔碎茶盏:“父皇怎么回事?让他进户部也就罢了,竟然还封为永王!”
贵妃扫他一眼:“不要胡言乱语,纵然有再多不满,也不要表露。去,再准备一份厚礼,你亲自给六皇子送去。”
“母妃……”
“翼王倒了,皇帝这是要扶持六皇子,越是如此,你越要沉住气,越要大度。记住,这个时候,务必要赢得皇上的信任,你接下翼王这件案子,己经让他心里不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