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长鹤在知州府一道月亮门处,拉住颜如玉。
颜如玉问:“怎么?”
“翼王身边有个高手,这次必定跟了来,他带来的亲兵也是他的府军,经过多次调换,现在都己是上过战场的兵士,非寻常可比。”
颜如玉点头:“我会小心。”
霍长鹤目光深深:“我有点后悔了。”
“什么?”
“后悔不该让你来,”霍长鹤的脸在树木光影里,“太危险。”
颜如玉浅笑:“没事,你不是说了,我是仙女,再说,我连金甲武神都能造得出来。”
霍长鹤眉眼微弯:“这倒是,但我还是……”
想护着你。
“大当家,你的好意我心领,但现在是关键时刻,我好不容易等了翼王来,此事必要亲为。”
她要走,霍长鹤拉住她手臂:“为了王爷,值得吗?”
“为了王爷,值得。”颜如玉斩钉截铁。
霍长鹤心潮翻涌,万般情绪都在此刻冲击心头。
“好。”
翼王只看一眼吴城使的尸首,就别过头去,心在腔子里突突地跳,太阳穴也突突跳。
刚才还意气风发的人,现在突然就成了这副样子,还牵出来一个什么“金甲武神。”
“先生,现在该当如何?”他的火气有点按捺不住。
明明说好的,墨先生把这边的事处理妥当,他就是来走个过场,捡个现成的功劳。
谁知道,功劳还没有见到,反而成了惊吓。
“本王快马加鞭,提前一些,这要是和户部的安辞州一起来,简首无法收场!”
安辞州虽然是侍郎,但他爹是首辅,安泰镇又是他们的老家,安泰镇百姓认识他们父子,却不认得翼王。
而且,安辞州还是个有骨气的,本来翼王让他来,就是为给翼王做个见证。
现在倒好,见证倒是能见证,可这见证了个啥?
墨先生倒是镇定:“神鬼之说,不过就是有人故意散播,动摇人心而己,王爷放心,我自会料理。”
翼王见他十分有把握的样子,火气平下一些:“如此最好。先生打算怎么做?”
墨先生看向知州:“大人,此事还得您出马。”
知州满脑门汗:“下官……下官如何能……”
“你是父母官,不行也得行,”墨先生打断他,“让衙役们去带几个百姓回来,我要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话音刚落,门口的守卫跑进来:“报王爷,报大人!外面来了好多百姓,说要请大人作主!”
墨先生眸子微眯,知州松一口气:“正想找他们,他们倒来了。”
“墨先生,本官抓几个进来,听凭你审问。”
墨先生咬牙:“不可! ”
知州怔住:“为何不可?”
颜如玉和霍长鹤没靠得太近,隐约能听清他们的话。
颜如玉道:“这知州真是够蠢。”
霍长鹤低声问:“百姓们怎么会来?”
“我让银锭办的,”颜如玉在他耳边小声说,“人多,聚在一处,还在府门口,翼王就算顾及脸面,也不能如何。”
霍长鹤眼中闪过笑意:“何况,小庄园那边,霍仲卯也放了消息,这边一出现金甲武神, 姜秋两家也会知道。金甲武神他们或许不在意,但他们一定在意,百姓是怎么康复的。”
“有了他们插手,翼王和墨先生就更不能随意灭谁的口。”
“正是这个道理,”颜如玉点头,“大当家所言极是。”
“是少夫人聪慧。”霍长鹤一指翼王身后的人,“那个人,看到了吗?”
“那个干瘦老头?”颜如玉微蹙眉,“他的存在感很低。”
越是这样的人,越有可能是高手。
“肃城的前任护城使,吴西猛,”霍长鹤介绍,“跟在颜松身边的那个家丁,就是他的人,擅用钳龙手。
看来,他当初以丁忧为名,辞去官职回到安泰镇,果然是搭上翼王,别有所图。”
颜如玉微挑眉:“无妨,既然来了,就让他们都落空。”
他俩在这儿聊天,知州和翼王焦头烂额。
翼王烦躁得不行,不想出面,知州只好独自出去见百姓。
颜如玉看着坐在椅子上的翼王,对霍长鹤说:“走,去看看翼王带来的东西。”
翼王再抠索,来安泰镇也得像那么回事,再说还有户部拨给的东西。
夜黑风高,颜如玉和霍长鹤摸到车马附近。
颜如玉正想着要怎么引开看守的人,霍长鹤突然紧紧抱住她,把她揽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