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渐近,颜如玉似笑非笑等着。
大当家手里拎着两个油纸包,翻身下马,大步到颜如玉近前。
“少夫人,”霍长鹤抱拳,“不好意思,昨天晚上事发突然,走得急,也没顾上和你道别。”
他把油纸包往前一递:“给大家加菜。”
油纸包里散发着香气,还温热着。
颜如玉接过递给银锭,银锭欢喜接过:“谢大当家。”
霍长鹤抿嘴浅笑,打量颜如玉,她刚刚洗过澡,头发还有点向潮,右边额角翘起一小撮,显得可爱又俏皮。
皮肤也显得更白润,清冷的眉眼染上几分水汽,瞬间多了温柔。
他忍不住上前一步,清清嗓子刚想说两句温情的话,颜如玉忽然开口:“大当家,祖坟怎么样了?”
霍长鹤:“??”
霍长鹤一头雾水,白天匆忙跑来,八哥对着他叫什么“刨祖坟”的时候,他就没明白过来,现在颜如玉又问,他意识到不对。
“祖坟?”
颜如玉认真点头,语气同情:“不是遇到恶霸了吗?你祖父与你相依为命不容易,还要为你看着老宅,守着祖坟。是什么恶霸,如此胆大,连你的祖坟也敢动?”
霍长鹤:“……”
一口气哽在喉咙里。
颜如玉叹气道:“看你脸色不好,我去端点喝的给你。”
她转身去马车那边,霍长鹤一把揪住正准备逃走的银锭:“你都说了什么?”
银锭胖胖的圆脸垮下来:“主子,这不是我想说的,是当时吧,情况就……”
还没解释清,颜如玉端着个大碗回来了。
霍长鹤一见那大碗,指尖就微微一颤。
“给,喝吧,解暑气,消火气。”
霍长鹤喉咙滚了滚:“其实我……”
“特意给你熬的,”颜如玉微勾唇。
火光里,她的笑格外暖。
霍长鹤把心一横:“好。”
接过碗,深吸一口气,摒住,一股脑灌下去,紧闭着唇,迎接各种味道的洗礼。
颜如玉忍住笑:“大当家,我还有件事和你说。”
她一边说一边走着把大碗放回去,霍长鹤情不自禁跟上。
“什么事?”
说话都嘴麻。
颜如玉压低声音说:“是这样的,我之前在乡下庄子上,曾遇见过几位江湖大师,他们曾经跟我说过一件事。”
“说是这人世间有一种奇术,亦或是妖魔,可以让人有无数张脸,如同这面具一样,如果被妖魔附体,时间短暂且驱魔,要是时间长了,怕是要付出代价。”
霍长鹤呼吸微窒,刚开始还听得认真,后面越听越有点心虚。
颜如玉似笑非笑:“哦,对了,还有件事,瑞哥儿不是葵娘的孩子。”
霍长鹤滞住的那口气,缓缓松开:“不是她的?那是何人的?”
“不知,总归不是她的,更不是王爷的。”
霍长鹤心头一热,手握成拳,忍住想握她手的冲动:“我这趟也去安泰镇转了一圈。”
“有什么收获?”
“安泰镇现在聚集了许多人,我打听过,都是些附近的读书人,其中不乏世家子弟,他们都要去拜文曲星,说是还能得到一种什么符,得符者,能高中。”
颜如玉记得,那天晚上路过的几个书生中,有一个曾提到过要去拜文曲星,倒不曾说什么符。
“世家子弟也要拜?他们还需要符?”颜如玉不解。
“据说只有命格特别,而且有真才实学的人,才会得到符,世家子弟虽然不靠科举也能入仕,但那些年轻骄傲的读书人,还是想证明自己。”
颜如玉轻笑:“原来如此。”
她望向安泰镇的方向:“那我大概知道,翼王要打什么鬼主意了。”
霍长鹤眼中闪过赞赏:“另外,双峰山那边也有消息传来,翼王最近颇为安分,每日除了上朝,就是在家里抄经,美其名曰,为皇上、太后和朝廷祈福。”
颜如玉若有所思,霍长鹤继续道:“另外,颜家那边也有消息。”
颜如玉一怔,一时没反应过来:“颜家?”
“颜大小姐,自与翼王的事揭开之后,就想着干脆撕破脸皮,想嫁到翼王府为侧妃。
但她身份太低,要嫁入王府实在不够,又有翼王妃和其母族反对,别说侧妃,就是退而求其次做个侍妾都不行。
此事闹得满城风雨,要不是翼王先一步安分抄经,恐怕难逃一场责罚。”
颜如玉冷笑:“他倒是会躲。”
“此事己经人尽皆知,颜大小姐的名声尽毁,颜侍郎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