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如玉自己清楚,之所以会招来这么多老鼠,就是因为她昨天晚上撒下的药粉。
老鼠从西面八方跑来,再加上今天来帮忙的人来回走动,地上那些浅色粉末早不知所踪。
尽管知道万无一失,颜如玉还是特别留意看了看,以免发生纰漏。
几个妇人在胡同口,小声又兴奋地头碰着头,嘀嘀咕咕。
“我的天爷,可从来没见过他们一家如此狼狈过!”
“就是,平时她多能啊,根本瞧不起咱们,上回赵氏那件旧衣裳被扯破,瞧她那个乐!今天好,报应来了吧!”
“听说,他们都光着身子,衣裳都被挂到院门口树上了,是不是啊?”
“是,是,我可以作证,我亲眼瞧见的,要不是来了人给他们拿下衣裳,现在还光着呢!”
“噗……叫来人让人看到光身子丢人,不叫人自己又办不到,这可真是……”
“哎,你们说,这是怎么回事?”
“不好说。”
“会不会是……有鬼?”
“啊?别乱说,不会吧……”
霍长鹤听得清楚,眼中闪过疑惑和笑意,偏头看颜如玉,颜如玉面不改色,眉毛都没动一下。
真没得住气,昨天晚上,她悄悄去干的,就是这件事吧?
颜如玉不动声色,霍长鹤也假作不知,乐得看戏——这可真是太有趣了。
里正夫妇也过来帮忙,今天早上里正的气色就好了许多,早饭也比平时多吃了些。
两人见到颜如玉来,想着颜如玉之前的叮嘱,没过多表示热情。
里正上前拱手:“姑娘怎么来了?”
刘二说:“里正,是我请来的,她不是会医术吗?我说让她给陈公子瞧瞧。”
里正一皱眉:“这……陈墨是男人,怕是不合适。”
刘二愣了愣:“不合适吗?”
里正看颜如玉:“姑娘,多谢你的好意,只是他……不是病,是受伤,你去怕是不方便。”
霍长鹤察觉有隐情,又知颜如玉既然来,就是为了看,不看定不会甘心,便站出来说:“我去。”
“不必,医者眼中只有病患,没有男女之分,我去瞧瞧。”
见她这么说,里正也不好再拦,给老伴儿递个眼色,示意跟着帮忙照顾。
一进院,就见村长妻子在堂屋哭,脸色苍白,满脸是泪,显然也被吓得不轻。
村长蹲在台阶上,抱着头叹气。
两人身上都有点伤,像是被咬的,但都不算严重。
刘二小跑着过去:“村长,我把大夫找来了。”
村长抬头,见颜如玉和霍长鹤,拧眉道:“不是让你去请真人吗?这俩人哪来的?”
“昨儿她救了里正,我寻思着,让她给公子看看,要是她不行,等真人来了再看不迟……”
话没说完,村长一下子站起来,甩手给刘二一个嘴巴子。
刘二被打懵了,捂着脸不敢说话。
他今天过来帮忙,只听说陈墨病了,根本没进屋看,也不知道陈墨到底是伤是病。
村子怒目首视:“滚,滚!”
刘二讪讪退到一边。
村长妻子过来,抹着泪道:“谁是大夫?”
颜如玉点点头。
“竟是个丫头片子,你行不行?”
村长妻子瞪一眼村长:“让她看看怎么了?真人又没来。”
她又对颜如玉抬抬下巴:“你跟我来。”
颜如玉没在意她的态度,霍长鹤也在后面跟上。
陈墨屋里一股子难闻的味,还有血腥味儿,纵然有心理准备,霍长鹤还是心头一惊。
屋里乱七八糟,陈墨躺在床上,看得出来是换了一套衣裳,但仍旧难掩伤口,脸上,西肢上,都有些咬伤。
陈墨闭着眼睛,脸色苍白,听到动静,一下又睁开眼。
村长妻子上前,握住他的手:“墨儿……”
陈墨看到一下子涌进这么多人,初睁的眼中闪过慌乱、恐惧、紧张诸多情绪。
他到现在都不能忘记,昨天晚上他迷迷糊糊醒来,看到屋里桌子上床上到处是老鼠,都定定看着他,眼珠子似乎都在冒红光。
这种情景,他活了二十年也没有见过,吓得他想跳起来就跑,但不知为何,他却动不了。
起初以为是做梦,但痛感却让他清楚知道,这不是梦。
惊恐像潮水无情而疯狂地淹没他,他除了扯着嗓子尖叫,什么都做不了。
颜如玉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冷笑:陈墨,这是你应得的报应!
那些无辜可怜的女子,她们所遭受的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