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如玉和大当家的目光一撞。
大当家脸上露出笑意:“这位是……”
颜如玉略一点头:“我是霍长鹤的妻子。”
大当家笑容微深:“原来如此,在下虽然占山为王,但以前也曾参过军,镇南王的威名如雷贯耳,今日得见夫人,真是三生有幸。”
颜松在一旁听得有点懵,双峰山明明是……怎么又说什么崇拜霍长鹤?
他正一头雾水,大当家一挥手:“来人,颜大人受伤,行动不便,请他去寨中歇息。”
“是。”
颜松嘶口气:“不必……”
话没说完,被强行架走。
大当家又对颜如玉说:“相请不如偶遇,夫人若是不嫌弃,不知能否到寨中住一晚?”
颜如玉目光清澈,静静看着他。
这个男人和之前“账房先生的侄子”,判若两人,若非那丝若有似无的追香丸的味道,她也不敢断定,这两人竟是同一个。
此人究竟是谁?意欲何为?
当初进入队伍,后来又落水诈死逃走,现在摇身一变,成为双峰山大当家。
颜如玉迅速盘算,至少目前为止,没有感觉到对方的恶意,虽不能完全相信,倒也不妨顺势而为。
为镇南王报仇洗冤,单凭她一个人还是有难度,她对这里的了解仅凭原来的记载,实在太少。
若是这个男人能被收为己用的话,倒是个不错的助力。
“下面山坳中,都是我们的人,不知大当家能否容得下?”颜如玉反问。
“当然,不仅容得下,还能好好招待。”
“好好招待就不必了,”颜如玉拒绝,“借宿一晚即可,明日我们就继续上路。”
“听夫人安排。”
大夫人在山坳中心急如焚,不知情况如何,又不敢乱动,首到看见颜如玉回来,才算松口气。
“如玉,怎么样?没受伤吧?”
“我没事,人也不是冲着我们来的,”颜如玉快速把事情说一遍,“收拾东西吧。”
大夫人有些担忧:“这行吗?他们可是山匪,我们要是去了,会不会…… ”
“我们留一晚就走,再者,他们人多,连颜松都被带走了,我们若是不走,恐怕也不行。”
大夫人脸色微变,缓缓点头。
银锭帮忙收拾,又背上小锅。
颜如玉只字不提给他解药的事,银锭按捺住,也没好张嘴要。
队伍浩浩荡荡,爬出山坳,虽然心里不满又不安,但谁也不敢多说什么。
跟官差还有得谈,大不了几就是挨几鞭子,但和山匪就不一样了,那可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
双峰山不远,出山坳,穿过树林,转过一个路口就是。
山寨挺大,灯火通明,收拾得倒是挺干净。
颜如玉轻抽鼻子,空气中隐约有一丝若有似无的血腥气。
再看地面,微微泛潮,现在还不到有夜露的时候,除非是有人泼水冲刷过。
她心头疑惑丛生。
但山匪们没半分不客气,连大当家也是态度友好,让人给他们安排房间,妥妥当当。
颜如玉和大夫人、霍长衡住的是一个大房间,里外套间,被褥、热水什么的一应俱全,桌子上还放着几碟点心。
霍长衡欣喜道:“母亲,是枣泥酥,你最喜欢的枣泥酥!还有我喜欢的桂花蜜糕。”
“嫂嫂,你喜欢吃什么?”
“我都行,”颜如玉环顾西周,没有迷香,没有迷药,没什么不妥。
“如玉,你住里屋,好好休息,我和长衡住外屋。”大夫人心疼,“这几天实在辛苦你了。”
“我没事,”颜如玉把点心端进屋,“你们住里边,里面安静,我在外边。”
“可……”
“母亲,听我的吧,时候不早,早点休息。”
大夫人见她坚决,也知道她是个有主意的,点头同意。
颜如玉留下一盏微弱的灯,半掩上门,轻步到门外。
见银锭背着小锅,正和账房先生在说话,隐约还有谁,一闪不见了。
银锭看到她,赶紧小跑着过来:“您没休息?”
“嗯,”颜如玉又拿出一个糖豆给他。
上回是红色的,这回是绿色的。
银锭眼睛微亮,也没多问,拿起来吃了。
别说,虽然是毒药和解药,但都挺好吃的。
银锭笑出酒窝:“您是缺什么东西吗?我去和他们协商,我刚发现,原来一个同村的兄弟,现在在这里当了个小头目。”
颜如玉面色平静:“不缺,就是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