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谈与杂家的打压期间,内阁官员顶着压力,一直在革新。
在景国最困难的时期,财部与景国钱行筹备完毕,大量户部官员和相关的官员分流到这两个部门,而占据这两部要职的,近半是方党成员,还有少数生面孔。
甚至有几个年轻且文位不高之人。
为了应对杂家读书人的离开,景国册封了许多官秀才、官举人、官进士和官翰林。
这些读书人实际文位从童生到进士不等,在景国名气不大,但家世清白,在吏员考试中获得极高的分数,因此被赐予官文位,可以直接获得较高的官员品级。
有一些特别优秀的读书人,因为在一些领域有着极强的能力,都被方运亲自笼络到自己麾下,以代替杂家读书人为名,将他们安置在景国各官署。
若是在平时方运这么做,必然会引发各派系的强烈反弹,但现在,各派系都有大量杂家读书人离开,自身都填不满这个窟窿,没精力也没借口去反对方运。
方运在安排人手的时候都会适度,在相似的职位永远不会让自己人超过半数,而且会平衡各派系的人员,避免任何一家独大。
这些派系之所以没有反对,最重要的一条原因是,他们认为方运极可能会因为杂家的打压而离开景国,与其现在跟方运相争,不如等以后尘埃落定再行事。
在接下来的几天,各种小道消息在人族不断流传。
工殿、农殿、医殿和刑殿不断派出阁老,与杂家交涉,战殿也表示不希望杂家进行圣道镇封。
各殿阁之间基本是平等关系,只有东圣阁的话语权最大,可以真正阻止杂家。
东圣阁却早就被杂家读书人占据。
于是,部分阁老准备发起圣院众议,结果却被东圣阁强行否决,认为那是杂家内务,各家无权干涉,而且在这种时候不能将圣道纷争扩大化。
全国各地的杂家大儒和大学士齐聚孔城。
这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信号,因为东圣不动手,必须依靠大量的大学士与大儒才能发起圣道镇封,这意味着,杂家已经下了决心重惩景国。
人族的有志之士不断前往孔城,开始游说杂家,但杂家高度统一,参与圣道镇封的大儒与大学士都已经与外界隔离,养精蓄锐,等待最后的时机。
景国,出现了前所未有的一幕。
原来好几个月甚至一年都不会召开一次的大朝会,在每一天的早晨七点,准时在奉天殿中召开。
朝中的官员两分。
一方坚决要求强制方运去议和,若不去则进行弹劾,夺方运左相之职。
一方则认为不应该逼走方运,一旦方运离开景国,对景国造成的损失不下于圣道镇封。
不想逼走方运的官员占据多数,这些人虽然也对方运有怨言,但很清楚逼走方运的后果,他们自身都从方运的战诗词以及革新中获得巨大的利益,而且他们又不是杂家人,就算圣道镇封,自己的圣道也不会受到影响。
这些人内心都有一些不算光明的想法,那便是,现在赶走方运,那他们以后将很难再从方运身上获得更多的好处,宗家人雷家人无法使用方运的战诗词就是最好的例子。
而且,就算景国因为杂家惩罚而国灭,给杂家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动方运半根毫毛,别说流放驱逐,连圈禁都做不到,不会让方运有任何实质性的损失。
既然方运还在,那这些没有反对方运有的人,就能继续与方运交好,获得好处。
这些人很清楚,方运能给予他们的好处,远远多于景国。
许多人意识到方运已经进行了最可怕的利益捆绑,但却无力破解,只能硬着头皮跟方运一路走到黑。
双方就这样僵持着。
在杂家发布公告的第九天,也就是在明天就会降下圣道镇封的时候,奉天殿通宵光明。
今天的朝会,从早晨一直持续到深夜,景君赵渊都已经去寝宫安歇,太后已经偶尔打盹,群臣依旧在奉天殿中争执。
这几天,方运天天不来,继续进行深化革新,谁也拿他没办法。
但是,在最后一天,方运仍然不参与大朝会,彻底激怒了方运的反对者。
眼看时间已经过了零点,来到了凌晨一点,盛博源终于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一个时辰内,若方运不来奉天殿,老夫辞官离开,此生绝不踏入景国半步!”
盛博源的怒吼压下了所有的声音。
之前没人把他威胁辞官当回事,只当那是一种斗争手段,但现在,意识到他的确心生退意。
太后头脑还有些昏沉,听到盛博源的怒吼立刻清醒,忙道:“盛爱卿何必动怒?此事急不得。哀家这就派人再去请方虚圣。”
说完太后突然声音一变,冷声道:“张破岳,你去把方运请来,请不到方运,自己去兵部受罚,以后也别想升爵了。”
张破岳一愣,抱怨道:“太后,您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曹相、杨相、蔡禾等等前前后后去了多少人,谁能把他请来?您还是另请高明吧,别折腾我这个老实人了。我在宁安之战受的伤,至今还没痊愈。”
“别以为哀家不知道你得了方运的一枚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