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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大学士或许对‘稳’字理解有误,《说文解字》有言,稳可做安。何为安?静也!稳,乃是稳中求胜,并非贻误战机。若是太急,反而会影响判断。这稳与急,更深一步,便是对才气的利用效率,同样的才气,如何做才能起到最大的效用?一股脑扔出所有的战诗词,除了消耗才气,一无是处。综上所述,方某以为,稳胜于急。”
“此中之‘急’,并非是着急之意,而是快速、迅疾之意。《孙子》有言,‘疾如风,徐如林,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霆’,此乃《军争》之言。何为军争?胜利之道便是军争!两军对垒,以‘疾如风’为始,以‘动如雷霆’结尾,这便是兵法之道!唤兵战诗,自当尊兵法!”
“章大学士此言差矣。观其势可为而行之,方有疾如风,方可动如雷霆,如何依势而为?非稳不可,若无稳,则急如狼奔豕突,如恶犬奔于街、众兔蹿于野,空有烟尘,不得其道。”
方运说到此处,多人微笑,方运此言如画在前,极为形象。
两人继续争论,以至于其他人干脆停下来,听两人表达观点。
很快,众人发现两个人的不同之处,章承宣乃是典型的兵家将军,争辩也是单刀直入,经常引用兵家经典内容,堂正刚毅,但过于直。
方运的风格相反,喜欢以小见大,同时旁征博引,不仅涉及兵家,儒家和杂家亦在其中,甚至还引用了医家和工家的众圣经典,更加广博,趣味性十足,让人不知不觉间认同。
一个专精兵家,一个涉猎百家,一时间竟然不分上下。旗鼓相当。
在场的翰林们看着方运,心生敬意,自认为若是争辩其他,或可与章大学士一较长短。但是若是涉及兵法,必然落在下风,方运倒好,小小年纪就能不落下风,实在厉害。
两人说话如连珠炮一般。完全来不及思考,所有的话全都是从平日的积累中压榨而出,是最能验证学问的方式之一。
吴家主聆听两人争论,不久之后,发现太阳早早升起,门外有下人开始打扫,便示意他们离开,随后略一沉思,露出笑容。
“两位且听老夫一言。”
方运与章承宣同时停下,一起望向吴家主。
吴家主微笑道:“急稳之争。颇为重要,但纸上谈兵,不得要理。我看,不如两位前往文战场,唤出战诗兵将,两军对垒,以场上胜负定文会输赢,如此可好?”
哪知章承宣摇头道:“怎能如此。我是大学士,他是翰林,若是我胜了。便是以大欺小,若是我输了,这张老脸往哪儿搁?不妥,很不妥!”
众人被章承宣的实话逗笑。
吴家主道:“此次论战诗。只准用与唤兵相关的战诗词,章老弟不准使用大学士战诗词,算不得以大欺小。”
“倒也有理……”章承宣轻抚胡须,还在迟疑。
“方虚圣您意下如何?”吴家主问。
方运道:“我倒是无妨,可以用文心吧?”
“文心自然可用,至于唇枪舌剑或星位等力量就算了。您胜在天赋惊人。章老弟的优势是经验丰富,双方各有优劣,若只是不准用大学士战诗词,双方对阵公平合理。”
方运点点头,道:“我倒不觉得吃亏。”
章承宣道:“既然方虚圣如此想,那老夫就下场一试,赢了不算胜之不武,而输给虚圣倒也不算丢人。”
“此处离孔府学宫很近,咱们就近找一处文战场,双方两军对垒,走!”
众人明明聊了一夜,可依旧精神抖擞,兴奋地离开吴家,坐着马车前往孔府学宫。
路上行人很少,只有少数早读的学子和即将准备摆摊的商贩。
不多时,一行人进入孔府学宫的一处文战场。
双方见礼,分立一里外。
“请!”两人说完,立刻提笔书写战诗。
双方放弃任何文宝,只用普通的笔墨纸砚。
方运并没有使用任何独特手段,只是以奋笔疾书先书写三境《风雨梦战》,唤出寒铁骑兵,然后又书写《白马豪侠篇》和《白马篇》,唤出两位进士将军,接着准备书写《易水歌》连诗《送荆轲》唤连诗刺客。
一里外的章承宣舌绽春雷道:“老夫以急而战,那便先动了!”
章承宣说完,他的二境翰林战诗《踏连营》化为一千五百余强壮的将士,冲向方运,杀声震天。
不仅如此,章承宣在使用神来之笔的同时,同时出口成章,不过数息之后,就形成上万战诗兵将冲向方运,铺天盖地,宛如山崩于前。
章承宣微笑道:“我乃大学士,文宫之中才气烟柱化云,书写翰林战诗云气极少震动,我先休息十息,之后再唤出兵将。我无文心‘得寸进尺’,无法为这些战诗兵将增加力量,也不算欺你文位低。”
一位翰林愣住,低声道:“我们倒是忘了,章先生是大学士,他书写唤兵战诗,数量要远远多于翰林。这下,方虚圣不妙啊。”
“你们看,此刻方虚圣只唤出一千五百寒铁骑士,数量远远少于章先生啊。”
“方虚圣的战诗兵将是强,但就算有文心得寸进尺,能为战诗兵将使用强弓诗、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