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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运看着计知白,露出一副惊诧的样子,道:“计主事,我知道你并没有辅修法家典籍,但我难以想象你一个进士竟然说出这等扭曲的话。若人族的官员都像你如此,那人族已经大乱!”
“荒谬!你有何证据说本官扭曲!”计知白傲然道。
方运道:“第一,邢跛子戏弄黄牛,错在他,为何要让无辜的张员外赔偿?无论张员外平时如何,在此案何错之有?你清楚这起案件的本质吗?你把一个失去耕牛的受害者判定为错的,让他来补偿犯错者,这是何等的荒谬!简直将法律视为一纸空文!何为善?两全其美为善,你害一无辜人补另一人,便是恶善!何为善善?何为两全其美?县令理当感化张员外,让他生出善念,主动帮助邢跛子,并在全县表彰张员外之善行!以强权逼人行善尚且是恶,你反诬无辜者简直是人间大恶!”
“你……”
方运毫不客气打断计知白的话道:“若张员外为富不仁,有恶行,县令可斥之以礼,可绳之以法,但选其无辜之事而惩罚,便是颠倒纲常,逆乱礼法!”
计知白还想辩驳,方运立刻道:“第二,连十岁蒙童都清楚,做错了事就要认错,就要承担责任后果,那邢跛子与你都是成年人,竟然连如此道理都不懂?身为县令,是非不分,颠倒黑白,就是如此教化民众?简直可笑之至!”
“第三!你觉得邢跛子因为受伤活不下去,那么,在未受伤前,他活的很好?不,我告诉你,他游手好闲,邻里颇有怨言。他活不下去,有两人无能,一是他自己懒惰无能,二是你这个县令执政无能。无论如何也怪不到张员外头上!鉴于这三个原因,本官必上报刑殿,不仅因你渎职,还因你诬陷张员外!但……”
方运拖着长音。扫视四周,最后盯着计知白道:“但!前三因只是法理不明,可还有第四点,尤其令人作呕!”
“你……”计知白气得头发直立,自己堂堂一国状元、吏部主事、左相弟子被人当众批的一无是处。简直是奇耻大辱。
方运毫不客气地道:“损无辜者之利倒也罢了,偏偏那邢跛子说什么张员外不敢把他怎么样,你更是把无知愚昧和无能罪恶粉饰成仁义人情,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别人骂你是猪一样的队友,而今我要代表宁安县百姓骂你一句,猪一样的县令!”
“你……你……你……”计知白指着方运,全身颤抖,突然,他眉心传出一声轻微的碎裂声。
文宫开裂。
“竖子方运。本官与你势不两立!”计知白说完,昏了过去。
方运却是一愣,以计知白之能,不可能被自己骂得文宫开裂,若是计知白理亏,理当是文胆开裂。刹那之后,方运恍然大悟。
之前计知白引发三位大儒不悦,文宫震荡,本来没什么,可现在又来挑衅。文宫再次震荡,自然出事,那就怪不得别人。
文宫和文胆不一样,文胆难以愈合。文宫相对来说容易修补,只要不受弱水等力量攻击,文宫有裂痕无伤大雅。
宁安县的官吏们望着方运,心中敬畏之情更盛,今年进士骂去年状元,七品官伤六品官。太凶悍了。多亏计知白修为很强,圣道之心坚定,若是换了普通进士,绝不是文宫开裂这么简单。
敖煌轻哼一声,道:“什么叫班门弄斧,这就是班门弄斧!”
众官吏讶异地望着敖煌,越发觉得这位平时不着调的真龙还是很聪明的,计知白在方运衙门口指责方运判案,可不就是鲁班门前玩木工么?
方运道:“计知白终究是朝廷官员,马上派最好的大夫前去诊治,医药费由县衙出了。陶县丞,此事不可怠慢,由你负责。”
“属下领命。”陶定年快步离开。
方运回到县衙后的公房继续处理政务,敖煌跟在后面,低声道:“方运啊,计知白此来,怕是将计就计。以计知白之能,就算我们推断出朱月明被害,就算那位镇军主事前来,也绝不可能有十足的证据。”
“我本来就没想过用一起案件扳倒计知白,慢慢来,只要把他留在宁安县,一切都好解决!”
敖煌眼前一亮,道:“对!来了宁安县,就由不得他了!不过,你为难上任,听着有点不妥啊。”
“柳山与他好意思把我逼到宁安县,我就好意思为难他!”
“对对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本龙喜欢!不过,你是不是早就计划好了?先引蛇出洞,然后引来刑殿试点扎下根基,接着彻底掌握宁安县,最后再把计知白逼来?”敖煌道。
“你猜。”方运微微一笑。
敖煌嘿嘿直笑。
不多时,法家举人前来,递上一叠文书。
方运一看,原来是前去调查妇女拐卖案件的差役被当地豪强与村民为难,什么都没查到,狼狈而回。
“你命他们从买方查起。”方运道。
“是!”
方运继续看着文书。
圣元大陆和华夏古国一样,允许一定程度的人口买卖,比如和卖便无罪,但禁止拐卖拐骗,而且对拐卖的打击异常严格。
华夏古国各个时期对人贩子的量刑都是最高上限,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