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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裕樘道:“说白了也没什么,就是寒门和士族在争文名。以前寒门一直被士族压着,现在出了您这样景国从未有过的寒门才子,自然想趁机扳回。不过,他们对对您应该没有恶意,否则也不会派这么多人来,其实也是表达一种尊重,怕您多心。”
方运静静地思索,没有说话。
贺裕樘道:“如果您能在这次诗会上力压群雄,励山社的人必然会邀请您到晚上的立夏文会,传扬您的文名,感谢您之前压过士族。”
“他们倒打得好主意。”方运随口一说,望着车窗外,面色很平静。
贺裕樘立刻说:“既然您不准备在诗会上抢风头,那就无所谓,不过以后再有这事,他们必须要给足好处!不能让你冲锋陷阵,他们坐享其成。”
不多时,马车出了城,来到离城外极近的五里村。
贺裕樘道:“此类文会经常出城举办,毕竟城里都是房屋,哪有什么春天可看。五里村风景优美,又有长江支流杨河,是许多文人的最爱。当然,这里的青楼和画舫也是一绝。”
说完贺裕樘露出一副你懂的表情,方运微微一笑。
两个人一路讨论文会,大多数是贺裕樘在说,方运在听。贺裕樘特意说了一些文人阴人害人的手段,让方运小心。
到了五里村,贺裕樘给方大牛指路去明玉楼,那里是本次诗会的地点。
方运笑道:“贺兄是常客啊。”
贺裕樘不仅不尴尬,反而露出少许得意。
十国文人雅士无不追求风流,只要不穿官袍,连官员都可以喝花酒,只是不能留宿。
不多时,方大牛叫道:“少爷,前面的马车太多,有伙计在疏导,不让马车进了,我们只能停在这里。”
“好,就在这里停下吧。”
方运和贺裕樘下了马车,方运从荷包里拿出一块差不多半两的碎银给了方大牛,说:“你找个地方吃饭,我们不知道多久才走。”
“谢谢少爷。”方大牛喜出望外。
贺裕樘双眼一亮,心道这个方运果然值得投靠。
两个人下车步行,方运打量周围。
右侧是一条大约十丈宽的河流,风一吹,河面波光粼粼。
对面河岸是茂密的森林,这边的岸上遍布一座座二楼木楼,每一座木楼格外气派宽敞。
这些木楼背对河水,正对着一片五里村的民居。
一路上到处都是马车。
两个人走到明玉楼,展示了请帖,进入一楼。
明玉楼的一楼非常宽敞,摆着许多饭桌和书桌,饭桌上是各种糕点和冷盘以及酒水,书桌上则是笔墨纸砚。
六个乐姬正在大堂之中抚琴吹箫,悠扬的声音在半空回荡。
五十多名读书人分布在一楼和二楼走廊上,不少人搂着一个甚至两个女人,但过半的人都没有去碰女人,而是聚在一起畅谈。
二楼所有房间的门都敞开着,隐约可听到男人的交谈、女人的笑声。
“方双甲!”高明鸿大声向方运招手。
这三个字一出,所有的秀才都停下手中的事,连那些女子也带着惊喜看向门口。
乐曲声突然乱了起来,六个乐姬竟然也因为看方运而分神,不得不停下弹奏乐器。
原本在二楼各房间的人也走到走廊,看向方运。
方运无奈地一拱手,算是向所有人打过招呼,然后向高明鸿走去。
只有一人看到方运后快步走进二楼的天字号房。
乐姬继续吹弹乐器,明月楼恢复了正常。
不少人向方运走来,要跟方运攀谈。
“方运,你今天可要为咱们寒门争气,拿下诗会魁首。”高明鸿说道。
方运心想之前贺裕樘说的没错,高明鸿定然是被人当笔使了,否则不会刚见面就说这种话。
“今天我只带了嘴,没带手,所以不能提笔作诗,吃饱了就走。”方运微笑道。
周围的书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有些不知所措,有的人还以为方运在开玩笑。
高明鸿疑惑地问:“发生什么事了?我们刚才还断定这次的诗魁非你莫属,你怎么就不参与了?”
“写诗作词这种事又不是吃饭喝水,不能说有就有,我今天才思枯竭,实在没办法作诗了,望各位见谅。”
“可惜了。”
许多人纷纷轻叹。
就在这时,一行身穿华贵锦袍的年轻人从天字号房间走出来,出现在二楼的走廊,扶着栏杆。
乐声停下,所有人都向那些人看去。
其中一个衣服上绣着锦鲤图案的书生向众人一拱手,微笑道:“感谢各位给愿意给我这个机会,举办主持这次立夏文会。我本想吐吐苦水,不过听到方运方双甲亲来,这些天吃的苦都值了。我代表在场的所有人感谢方运,不仅为他让我们看到好诗,更为他让我景国读书人扬眉吐气!”说着用力拍手。
明玉楼顿时掌声雷动。
方运和少数人则却感到不对。
谁搭台谁唱戏,这人主办文会却先夸方运,把方运捧上了天,明显有问题。而且叫好鼓掌这种事对戏子、说书先生来说是很高的荣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