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溪低着头,身上还披着一件粉色的披风,发髻歪了一点,发簪也是斜斜的插着,鬓发还有水顺着脸颊滑落,看起来分外的可怜。
皇帝见她这样子,不禁就放缓了语气,“先去将衣裳换了。”
“是。”苏溪低头应道。
她放在天然居的衣物并没有带回去泗水阁,青竹快速的拿出了一套衣裙,伺候她沐浴更衣,拿着一条白布,将湿哒哒的头发给绞干。
玉言静悄悄的走进来,说道:“丽主子,萧院正来了,您换好衣裳便出去吧。”
“嗯,我知道了。”苏溪任由半干的头发散落着,径直走了出去。
“丽主子,臣为您把脉。”萧院正全程没有抬过脑袋,静静地听脉搏。
过了会儿后,他将手收回来,“丽主子身子并无大碍,只是这湖水冰凉,臣为您开一副药去寒气,今日喝一回药,明日就能全好了。”
“辛苦萧院正了。”苏溪客气道。
萧院正作揖行礼,退了下去,青竹也跟着出去拿药方了。
殿内一时之间就剩下了她和皇帝两个人。
苏溪先是看了一眼萧院正的背影,欲言又止,然后才转头看向面无表情的皇帝,讨好的攀附上皇帝的胳膊,委屈道:“陛下这是不信嫔妾吗?”
“你为何中途离席?”皇帝问道。
苏溪尴尬道:“嫔妾就是茶水喝多了,起身出去更衣的。”
“您是知道的,嫔妾不喜欢这种热闹的场合,所以才会在小莲湖那里逗留了一小会儿,后来孙婕妤过来了,嫔妾就已经行礼告辞准备离开了。”
皇帝皱眉道:“你见到孙婕妤为何急着离开?”
苏溪脸上带着郁闷的神情,说道:“孙婕妤有孕在身,那嫔妾不是应该离她远点吗?”
这话说的倒是没什么毛病……皇帝的眉心慢慢展开。
同吃同住了好几日,苏溪一看皇帝此时的表情,就知道他是信了。
她伸手拉住皇帝的手,抚在自己的后腰上,可怜兮兮的说道:“嫔妾刚刚掉下去的时候还撞了一下腰这里,刚刚青竹看了,说是红了一块,嫔妾还没来得及找萧院正拿药呢。”
皇帝闻言目光一凝,这位置就算是给萧院正看,他也不敢看啊。
“回寝宫内,朕帮你看看。”
回到寝宫内,苏溪趴在床榻上,衣裙被拉到腰后,露出了肌肤如雪的后背,盈盈一握的柳腰,只是腰上一条足足有手腕般粗的红痕破坏了这份曼妙。
皇帝的眉头皱得更紧,他刚刚还不以为意,却不想竟然伤得这么重。
苏溪见他久久无言,不由得开口询问道:“陛下,这撞伤很严重吗。”
她自己又看不到,只是刚好在沐浴时青竹发现了,她才惊觉到疼痛。
应该是她翻过廊椅的栏杆时撞伤的。
青竹和她说这伤看起来很严重,所以她就想着皇上要是怀疑她,她就利用这伤卖一番苦肉计,博取一下皇上的同情。
皇帝莫名恼怒道:“你这都撞伤了,刚才为何不说?”
听这语气,看起来应该是挺严重的了,苏溪心中叹息了一声,表面上委屈道:“嫔妾这伤的位置,也不好让萧院正看啊。”
“嫔妾这还疼着呢,您还和嫔妾生气。”
皇帝一顿,嘴硬道:“朕没有生气。”
“行了,朕待会儿找位医女过来给你上药。”
他伸手轻轻的摸了一下那道红色的於痕,苏溪立即嘶了一声,倒吸一口凉气,喊痛道:“疼……”
皇帝没好气道:“现在知道痛了。”
这伤要是放在他的身上那就皮外伤,但放在娇弱的苏溪身上,算得上是不可承受的疼痛了。
苏溪默默的将衣裳拉起来,合拢好,眼眶微红的扑进皇帝的怀中,狡辩道:“嫔妾又不是故意受伤的。”
想要掉进小莲湖里,那一定是要翻过那道栏杆的,刚好那道栏杆又不高,恰巧就撞到了后腰的位置上,她没有办法避开啊。
皇帝伸手将她环在怀里,算了,年纪还小,怕痛也是正常的。
“好了,你接下来就好好歇息,等过个几日就不疼了。”皇帝都不好跟她说,这种伤肯定是要用药酒揉按的,等会儿上药的时候只会更疼。
苏溪叹气道:“嫔妾日后是真的不敢独自出去外面了。”
皇帝一愣,反应了过来,他记得苏溪一共就出去过两回。
一回是去御花园的月季园中,结果差点被白氏毁了脸。
这是第二回,差点就溺水了……
皇帝的眸色变得深沉了一些,心不自觉就偏了,他本身就是一个偏心护短的人,不然昭妃也没有底气去作天作地的到处得罪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