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棠到商场时,宋拂衣手里拿着可乐,正靠在墙上喝可乐,在她旁边,季沉沉正在殷勤地替她扇风。
此刻的季沉沉离鞍前马后的丫鬟,只差梳个丫鬟发髻,郁棠想。
因着要留下来处理厉行风的事,宋拂衣最近这些日子一直待在S市,因此,郁棠被迫成了陪宋拂衣逛街的壮丁。
至于季沉沉,那日她和宋拂衣逛街时,恰好撞到季沉沉,偏偏这个傻瓜还自个儿凑上来,说什么“表姐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于是,宋拂衣就这么抓了季沉沉的壮丁。
使唤起季沉沉,宋拂衣倒是很顺手,郁棠默默同情着季沉沉。
“你怎么来得这样迟?我等你很久了。”
“美人梳妆,总是值得等待的。”
宋拂衣轻笑一声,她咬着纸吸管,说:“我突然明白林几何这样看重你的原因了,你比那些糟老头子看着赏心悦目多了。”
“看重我?”
“上面打算破格提拔你为Hunter的正式侦探,是林几何亲口提议的,想不到她也有徇私的一日。”
她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消息,郁棠愣了愣。
林几何为人正直古板,哪怕全天下的人都徇私舞弊,林几何都不可能徇私舞弊。
“林几何的性子你不清楚吗?她怎么可能徇私?”
“我不过开个玩笑,”宋拂衣娇艳的脸庞上满是笑意,她说,“听到这种好消息,你怎么看起来一点也不高兴?”
郁棠莞尔,她眨了眨眼,说:“我给你推荐一家店,叫青亭,是个自创品牌,我常常去这家店买东西。”
宋拂衣欣然应允,人到店门口时,店里没有顾客,显得空荡荡的,更诡异的是:店里货架上的衣物散乱,像是被暴力洗劫过一般。
“你常逛的这家店,喜欢这种后现代主义的排布风格么?”
郁棠眉心微皱,她抬脚往店内走去。
这时,换衣间里传来争执声和重物落地的声音。
郁棠走过去一看,在换衣间里的人,不是旁人,正是店主宋明珠和男友林月升,宋明珠嘴角带血,发丝凌乱,看起来十分狼狈,而林月升则满身酒气,看起来与前世痛失爱人的丈夫毫无关联。
前世宋明珠失踪后,林月升在接受电视台采访时,表现得颇为深情,因此获得了无数同情。
宋明珠眼泪汪汪地质问:“林月升,我们只是拌嘴,你怎么打我?”
林月升还要动手,郁棠和宋拂衣已捉住了他的左右手,郁棠更是一脚踹在了他的腹部。
“我讨厌打女人的男人。”宋拂衣冷声说。
眼看宋拂衣要加入战局,宋明珠焦急地说:“别打我老公,他是喝醉了才会这么对我的,他平常对我很好。”
宋明珠此言一出,郁棠和宋拂衣皆是难以置信地看着宋明珠。
宋明珠脖子上的小鹿项链依旧光彩如故,耳朵上的珍珠耳环耀眼夺目,只是此刻却双双染了血。
宋拂衣是惊诧于这个被家暴的受害者,竟然开口为施暴者求情,而郁棠则是惊诧于宋明珠的那句老公。
郁棠愣了好一会儿,她本想在林月升暴露真面目前,想办法拆散他们,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林月升和宋明珠这么快就踏入婚姻殿堂。
在前世的这个时候,宋明珠和她的男友还没有结婚,并且,即使是在前世,距离宋明珠结婚和身死命消,还有好几年。
而如今,开向宋明珠的死亡列车,已经越来越近。
郁棠和宋拂衣停了手,宋拂衣坐在坐在沙发上,季沉沉站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出。
郁棠在一旁替宋明珠处理伤口,脑海里却不时地浮出宋明珠前世的惨状。
被揍成猪头的林月升瑟缩地跪坐在众人面前,挨了一顿打后,他似乎终于清醒过来,他跌跌撞撞地跑到宋明珠面前,猛扇自己的耳光,说:“明珠,对不起,我刚刚喝醉了,我不是故意的……”
“月升……对不起,我不该那么固执……”
两人抱在一起,郁棠的眼神越发冰冷。
正如宋明珠的名字,宋明珠的人生灿如明珠,只是遇到林月升后,她便像着魔一般,只要事情与林月升沾边,便不能理智判断。
“你和他已经结婚了?我记得你们在一起还没多久。”郁棠轻声问。
“前两天领的证,婚礼还在筹备中。”宋明珠点点头,眼中带着泪光,脸上却浮出几分新娘的娇羞。
“还没办婚礼,离婚也不算晚。”宋拂衣怒目圆睁,眼神似刀子般地看着林月升。
“我们筹备婚礼花了许多心思,亲朋好友都通知了,我不想因为这点小事……”
“小事?”宋拂衣满脸恨铁不成钢地说,“我们同样姓宋,怎地你像只软脚虾一般?不打女人的男人,未必是好男人,但打女人的男人,必定不是什么好男人。”
在宋拂衣的眼里,只会在妇孺弱小身上宣泄情绪的人,都是垃圾。
宋明珠摇着头,只是一味地诉说着两人的欢乐过往。
“我的确是生气的,可是看你们打他打得那样重,我心中的气已全消了,他知错能改就好,他平常真的不是这样的……”
宋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