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废死法案的讨论越来越多,有人支持,有人反对。
林几何还没有就此事发声,郁棠倒是很期待,林几何会怎么反驳这些人的观点呢?
周六的下午,郁棠抱着英语课本从图书馆出来,刚好看见贺迟骑着他的小摩托等在路边。
贺迟今天穿着一件红色连帽卫衣,下穿蓝色牛仔裤,如果不是这厮的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郁棠想,这一幕勉强能算得上是赏心悦目。
“有事找我?”
“要不要去医院看王千钧?”
王千钧?他和贺迟无亲无故,虽然大家都经历了红山隧道劫持案,但到底只是路人。
贺迟怎么突然冒出这样的念头?
“怎么突然想去看他?”
“去看看被你拯救的世界,你不会觉得很有成就感么?”贺迟把头盔扔给郁棠。
如果能揍贺迟一顿,她会更有成就感,郁棠莞尔一笑,正要戴头盔,又见贺迟递给她一根棒棒糖。
“巧克力味的棒棒糖,要不要吃?”
“我又不是小学生,吃什么棒棒糖?”
尽管嘴里这样说着,郁棠的手比身体更诚实地接过贺迟递来的棒棒糖。
跳上贺迟那花花绿绿的摩托车后座,郁棠熟练地搂着贺迟的腰。
“能载郁大侦探,真是我的荣幸。”贺迟轻声说。
难得贺迟有这样的觉悟,郁棠嘴角微翘,却还是白了他一眼。
“能载我,当然是你的荣幸。”
医院里连过道都住满了人,郁棠和贺迟穿过长长的廊道,经过一番打听,终于到了王千钧住的病房。
房间里似乎正在爆发一场争吵,王千钧似乎正因房租的原因和他的房东吵架。
王千钧的房东是一位约30岁的女人,她穿着红色风衣,头发被染成酒红色,极具个性。
“孙蕾姐,你别欺人太甚!”
“那是我的房子,我想租给谁就租给谁。”孙蕾面红耳赤地说,她的脸上戴着灰色口罩,露出的半张脸上满是红疹,看起来像是过敏的后遗症。
“我们明明说好你让我再租半年的。”
“你房间里那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我都给你打包过来了,我的房子不会再租给你了,再见。”见郁棠和贺迟站在门口,孙蕾没有多说,她转身,踩着高跟鞋,大步离开。
“孙蕾姐……”王千钧面色焦急地喊了几句,却并未让孙蕾改变心意。
看他脸色苍白,手上扎着输液器,病房里还堆着被房东打包扔出来的行李,贺迟的心里不禁生出几分同情。
他把买来的苹果放在床头的桌上,笑着说:“我们来看看你,你最近身体好些了么?”
挤出一个微笑,王千钧说:“好多了,谢谢你们,你们不用特意来看我,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
“我给你削个苹果吧。”贺迟坐在王千钧的病床旁,自顾自地削起苹果来。
此刻的贺迟身上笼着一层圣父的光辉,郁棠忍不住莞尔,没想到贺迟这钢铁直男竟然有这么柔软的心肠。
贺迟和王千钧的对话,她偶尔会附和几句,但大多时候她都像个工具人似的坐在贺迟身旁。
她打量着病房里的一切,包括病房角落堆放着的红蓝色尼龙袋。
红蓝色尼龙袋?郁棠倏地一愣,她看向王千钧,王千钧受伤的是右手,那么巧,符纸案的凶手留在受害者脖子上的指痕,恰好也是右手。
对王千钧的怀疑一闪而过,但郁棠很快否定了这个念头。
红蓝色尼龙袋完全可能是巧合,而且这红蓝色尼龙袋很有可能是孙蕾所有。
最能推翻她的怀疑的是:按王千钧的伤情,如果不是这回她扭转乾坤,或许他会死在红山隧道里,这样的他,怎么可能犯下第六宗案?
说好下次还来看王千钧后,贺迟骑着小摩托送郁棠到宿舍楼下。
走进宿舍,郁棠忽地回头,笑眼盈盈地看着贺迟。
“贺迟,我有话忘记和你说了。”
“什么话?”贺迟正要发动摩托车离开,听见郁棠的这句话又摘下头盔,等待着她的回答。
“不,”郁棠把手指放在唇上,她缓声说,“是被我们拯救的世界。”
微愣片刻后,贺迟的脸上迸出灿烂的微笑。
这个傻瓜还真是有点阳光就灿烂,郁棠转身,背着手慢慢上楼。
这天,宿管阿姨忽然敲响了她的房门。
她这里已经许久没人踏足过了,今天宿管阿姨怎么有兴致上门?
“郁棠,外面有人找你。”
郁棠快步走到宿舍楼下,看清树下站的人后,不免有些震惊。
来找她的人,竟然是明德孤儿院的骆院长。
依旧是初见时的打扮,骆院长外套黑色大衣,上穿湖蓝色盘扣衫,下穿黑色长裤,脚上是一双发旧的布鞋。
骆院长上了年纪,眉目间依然温柔,哪怕是皱纹间,同样显露着她多年积淀的温和从容。
楼下不是说话的地方,两人走到长桥上,郁棠手握着栏杆,远眺着鸳鸯湖里的两只黑天鹅。
湖里的原住民黑天鹅是公的,最近S大为了讨个吉利,特意给原来的黑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