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贵妃坐在景昌帝的身边,如石雕般一动不动。
眼底瞬间便凝了寒意。
景昌帝扬手,“来人,扶皇后坐下!”
当即有宫女走了过来,要搀扶皇后。
皇后却不许她们靠近,依旧看着魏贵妃。
兰妃和田贵人见状,急忙起身去,笑着道:“娘娘,臣妾扶您。”
田贵人是二皇子云载风的生母,和兰妃一样,靠着讨好魏贵妃才能在宫中艰难度日。
如今自然是要马上起来为她解围的。
贵人今晚本没资格出席,她能来,是因为她有皇子。
在场的还有几位,也是贵人或者嫔位的,因生了皇子公主,才能列席。
但皇后也不要她们扶,而是伸手指着魏贵妃,“你来!”
现场死一般的静。
没人敢说话。
甚至本该行礼的人,也暂时不动。
景昌帝冷下脸,“你想做什么啊?有人扶着你,你坐便是。”
皇后摇头,微笑着,“陛下,臣妾想让贵妃扶着,坐到您的身边去,坐在那个本该属于皇后坐的位置上去。”
她看向贵妃,问道:“贵妃,不愿意啊?你坐了本宫的位子很久了,让本宫坐一下好吗?”
在所有眸光的盯视下,魏贵妃慢慢地站了起来,纵然她一言不发,但是从她面容眼底,看得出几乎气炸了。
她过去站在了皇后的面前,下巴微微抬起,笑容极冷,“承蒙皇后看得起,本宫就扶皇后一把。”
她握住了皇后的手臂,便要拽着她过去。
用劲之大,让在场的人瞧着,都担心皇后会摔倒。
皇后还真踉跄了两步,这踉跄间,便踩住了贵妃的长长的裙尾。
那一刻,少渊看见她飞快地挣脱了贵妃的手。
贵妃直直往前扑去。
“啪”地一声,贵妃扑在大殿的金砖上,双袖展开,脸贴地面,如同一只刚要飞起的蝙蝠。
云靳风跃起想要搀扶,都来不及了。
所有人都惊呆了,宫人们急忙过去扶起,就连景昌帝都站起来担心地问道:“贵妃,摔着了吗?”
在这乱局之中,皇后挺直腰脊,旁若无人又仪态威严地走向了本该属于她的座位,一扬披风,缓缓落座。
魏贵妃眼泪噙在眼底,气得浑身颤抖,“皇后,你是故意的吗?这些手段,未免太低劣了。”
皇后笑了笑,身子微微侧靠在椅子上,“本宫有病在身,你不好好扶着,非要拽着本宫走,也怪你掌权太久,都忘记怎么伺候人了。”
伺候人?
魏贵妃看着她,皇后抽风了不成?她真以为皇后位分,能护着她?以前的教训,她都忘了吗?
“皇后!”景昌帝一拍桌子,眉目愠怒,“你不好好在凤仪宫待着,出来作甚?一出来就闹事,哪里有半点皇后的样子?”
皇后看着他,“陛下习惯就好,在后宫素来是皇后没有皇后的样子,嫔妃也没有嫔妃的样子,不如,陛下一同治罪?”
景昌帝怎舍得降罪贵妃?
他冷冷地道:“是你身子不好,贵妃代你掌管六宫,既掌管六宫,便如同副后。”
皇后道:“副后不是皇后,始终与臣妾有妻妾尊卑之别,臣妾看得起她,给她掌六宫之权,不代表她可以无视臣妾这位皇后。”
“是朕给她的权力。”景昌帝怒道。
皇后淡声道:“祖宗规矩,前朝后宫由帝后分治管,陛下可宠幸嫔妃,可抬举可赏赐可恩宠,但不能干预臣妾管后宫,教嫔妃。”
景昌帝实在没想到皇后竟然如此的放肆跋扈。
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她得病之前,便已经清心寡欲,对权势不争不夺不抢。
现在疯了吗?受谁的挑唆了?
偏生她说的话,也句句在理,辩驳不得。
若偏袒太过,到了父皇耳中去,少不了他又要出来管一番的。
他实在不愿再因后宫的事惊动太上皇。
想到这里,他命云靳风扶着母妃坐下,寒着脸再一次下旨,“传膳!”
魏贵妃却不愿忍着怒气与羞辱坐下,道:“陛下,臣妾有伤,先行回宫。”
她自是愤怒的,陛下也没有继续为她出头。
虽知道陛下眼下不能太过偏帮,但心里却难受得紧。
云靳风扶着魏贵妃下去了,临走的时候,回头看了皇后一眼。
他眼底也充满了诧异,不知道为何,但凡见一个人病着忽然好了,他就想起那个女人来。
总觉得是那个女人在捣鬼。
魏贵妃一走,在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