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萍觉得自己做完了朋友、被追求者能做到的东西后,被逼入绝境的她选择去接受心里的那点恨意,对圣婴举起手中双剑。
爱、恨,她总要从中选择一个。
她不能总是觉得圣婴心理年龄比自己小,而让着他。
总是慢刀子割肉,不如面对面真刀真枪干上一回,尽了力就生死看天。
她前进的路上就算、就算是圣婴挡路了,她也要杀了他!
阿萍心中血雨腥风真刮得猛烈,外在她却表现得依旧稳重且成竹在胸。
在半山腰兜圈子的路上,她一直井井有条地在完成自己的布置虚假路线。
有的是几l行慌乱下山被人踩出的小径,有的是一些树上被人握住藤条摇晃的痕
迹,大概留下四五条虚假的路线后,阿萍开始带着众人在她选定的决战之地布置陷阱。
一些挖空的陷阱,一些被藤条悬挂着削尖树枝的简易钉板,还有一些被藤条网包住大量落叶吊在树上的撒花陷阱。
时间紧促,阿萍只能就地取材地抓紧时间布防,妖怪向来皮糙肉厚,她做这些只要能让圣婴觉得烦,动作慢了一瞬,对阿萍来说就够了。
深山老林里上有遮天蔽日的树冠,下有稀烂密集的落叶,帮助阿萍藏起了大多数的陷阱。
此刻山里的浓雾还没有散尽,阿萍拍掉手上沾着的零星木屑草皮。她脸上露出一个清浅的微笑,弧度像是被风吹皱的湖面涟漪般浅淡。
天时地利,她都占了,牛圣婴拿什么跟她斗?
至于人和?
修杀生道的修行者,狠心挥剑时,心中是没有退意的。
陷阱做好了,阿萍又从百宝囊内拿出了些肉干布料,并上一对她以前用的双剑中的一把,交给毓秀保管:
“毓秀你们先走,我随后再到。本来想给你双剑的,但想到你可能拿不动它们,就只分了其中一把给你防身。”
毓秀没接阿萍给她的东西,只担心地问:“那你呢?”
阿萍:“我留下把以前的因缘了了,得了一个结果,总免得以后总是把旧事挂在心上,碍了修行。”
“要不我们留下帮你。”毓秀有些急了,她抓住阿萍的手又说:“哪怕是能拖那谁一会儿,也行!”
阿萍挣脱开毓秀的双手,望上她的眼睛,对她解释:
“这次是我拖累你了,我没想到他会到得这样快。你和枭奴都是很坚强的人,记着我教你们的东西,小心谨慎是能走出山林的。山里林子里被追着我而来的家伙这么四处一闹,大型野兽和一些猛恶的精怪都会避上很久,你们能安全出去的。”
她嘱咐毓秀时,眼睛却看着枭奴,在看到这孩子点头后,她才放心。
比起毓秀这个行事只对自己狠的人,枭奴这个对自己和对他人都一样狠的人,才能在这世上活得长久。
阿萍看他又是记恩的人,这点让她放心把众人性命的担子交给他。
阿萍这话入了毓秀的耳,像是在托付后事一样,听得她眼泪汪汪。她茫然地望着眼前表情坚毅的女人,终是承受不住心里的压力,对阿萍说出实情:
“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我没有听你的话放了渔船,才让妖怪找到目标追了上来!”
“我以为这山里和我家镇子外面的山一样,进了可以原路找回去的。是我愚蠢浅薄,你对我那么好,没想到最后却是我的短小的见识害了你!”
嗯?原来是这样啊。
阿萍听了毓秀的坦白,恍然大悟。
她说牛圣婴怎么会那么准确地追在他们身后,原来是找到了关键物体目标,才确认他们这一行人的大概范围。
阿萍心中觉得可惜了,渔船的最后作用没被尽到,但她对毓秀心里却是没有一点
气。
她对毓秀摇头,说:“毓秀我不怪你。你赶紧和枭奴带上孩子们走吧。再磨磨唧唧下去留在这里,你们是肯定会死的。”
说罢她就不再理会毓秀脸上流下的眼泪,只是拿袖子给她抹了一把,笑着看枭奴带着孩子们把毓秀拉着离开。
阿萍一直站在原路笑着挥手和毓秀与孩子们告别,等他们的背影消失后,她才扭头对着旁边的树木叹了口气。
现在这情况闹得,果然是学生带头领兵尽是闹笑话。
阿萍把毓秀的失误归结到了自己的身上,是她被毓秀性格里的坚强蒙蔽了双眼,忽略了她自身经验的不足。
人,又不是实验室的仪器戳一下,就按照她的目的运转老实地动一下。
再说了要是实验器材真那么听话,实验结果得出来后就不会让她看着结果自己都发笑了。
作为老大识人不清,用人失败是她的错,阿萍这次吸取教训,下次再带队干活,她就不会再犯这个错了。
像这次放船的事情,她应该自己来或者是让枭奴来。
阿萍叹完了气,就转身离开。她小心地爬上了自己选定好的大树上躲藏,潜伏在枝繁叶茂的树冠当中等待。
痕迹她都留在了山腰,圣婴被遛了几l次也该反应过来她在带着他兜圈子,要抓她得往半山腰上搜。
圣婴的确如阿萍所想被她在路上制造的假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