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默的脸蛋,有些涨红,垂着睫毛点点头,囫囵吞枣,“舅舅,我的事你不要操心了,就是这么操心,才导致你心神不宁,连外公都梦到了。”
莫韩无奈地盯了她一眼,气笑,可又郑重的摇摇头,“我总觉得你外公托梦给我,是有什么隐喻呢,我们都认为你妈妈不可能活下来。
可如果,万一,有个万一呢……”
听到这,温宁的脸色也微微一变,心脏钝痛,会有这种万一吗?
没有任何根据,能证明妈妈有可能活着,毕竟舅舅亲眼看到爆炸了,而且十几年了,如果有任何消息,他们肯定会知道的。
她怅然地苦笑,“我比任何人都希望,妈妈有万分之一可能还活着,那些年,在温家撑不下去的时候,您不知道我有多想她。”
“梦境可能仅仅是梦。”莫韩也怔怔然摇头,“好了,今天找你来就是说这件事,你也别被我扯得太伤心,他们去世那么久了,亡灵已安。早些回去吧,不是说要顾好孩子吗。”
“您最近身体不太好,自己多多注意,我隔天就回来陪您。”
“不必,有楠楠在呢,她那么懂事,你还不放心么,安心忙你们的大事,帝都局面还不稳定,舅舅也不傻。”莫韩眼神沉了沉,叮嘱她。
温宁这才蹲膝而起,拍了拍他苍瘦的手背,看了眼厨房,她笑笑,“时间还早,厉北琛应该带着孩子呢,我给您做一碗您最爱吃的馄饨再回去。”
“行。”莫韩笑了,脸上有一点倦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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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北琛刚到帝都脑科医院。
霍凌的保镖出来接应他,恭敬领着他往手术室走去。
私人病房的走道上,严阵以待傅家的保镖,将走廊完全隔断,宽阔的廊道泛着森白的冷光,直通向尽头的手术室。
厉北琛穿过水泄不通的警卫人员,目光打到尽头站着的霍凌脸上,“阿凌。”
他的余光扫过霍凌旁边的椅子,坐着一名年轻的贵妇,低头很安静,她带着一个十岁大的男孩子。
厉北琛若有所思。
“三哥,你来了。”霍凌回头,俊朗的五官冰寒如霜,朝他大步走过来。
视线随着他的目光扫到,低声严谨的介绍,“这是我舅舅的夫人,以及他十岁大的孩子。”
厉北琛不了解傅申东的家世,很有些意外。
霍凌看懂他漆黑眼神里的疑问,叹了口气道,“舅舅虽然贵为董事长,但家里人丁单薄,他首段婚姻并不完美,快四十岁才与现在的夫人结婚,因此孩子很小,所以他和我母亲联系紧密,他考虑到他年级大了可能墨东集团还没有继承人,才对我格外重视一些。”
原来如此。
之前厉北琛也看得出,傅申东对霍凌的偏爱与提拔之意。
他原以为傅申东家世定然庞大、复杂,他一届董事长出事了,守在这里的一定有族系长辈,二房三房,公司里的股东,这些人心思各异,指不定还要霍凌如何镇压。
现在却没有这些烦恼。
厉北琛眼神稍松,凛厉的黑眸泛过思索,想着墨东公司的运营形式,“看来,你舅舅在墨东里,是独权独大。”
霍凌焦头烂额地揉了揉眉心,“我不清楚,舅舅的夫人命令墨东的股东董事们,不得前来,倒也还没有人违抗命令。舅舅还在手术中,他的大脑不幸中了一枪,子弹卡在要命的位置,现在抢救已经超过12个小时了。”
厉北琛眉目凛沉,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
眸寒如冰立刻问,“怎么出事的?当时的详情你调查了吗?”
“我的保镖和傅家的警卫都出动了,连夜查出来,舅舅是前天晚上一场应酬后出事的。
他一向有保镖护体,再说以他的身份,帝都没有人敢打他的主意。
他的秘书也说,他那晚谈了个合作,挺高兴,喝多了二两,就在会所出来的那条道上散散步,秘书去开车了。
保镖陪他走在小路里,他突然犯头痛,就让保镖回会所给他取解酒药。
那条路还在会所内,没有外人会经过,所以舅舅很放心。
保镖看他头痛脸发青,不敢耽误,就离开了那么几秒。
便出事了!一个人冲出来打在舅舅头上,猝不及防!”
“查监控了吗?”厉北琛抿紧薄唇。
霍凌点头,“监控查了,人也抓了!但那个凶手查了身份是会所内部的员工,而且当时舌头就毒哑了,我把他丢到警局让警察去审问了,妈的!”
他狠狠的咒骂。
厉北琛浓沉的眉心紧攥,冷笑,“有备而来。”
“可不是!那个凶手的身份没什么可查的,你那天一说,我他妈就觉得是李承聿买凶杀人,我才不管,今早就利用傅家的压力,动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