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羽箭带着破空之声紧追在沈冷背后,这一箭准且狠,速度快的连最灵活的飞鸟都躲不过去......可眼看着那一箭就要射中的时候,沈冷的身子忽然往一边荡了出去。
沈冷右手握着黑线刀,左手握着刀鞘,刀鞘上弹射出去的细线铁扣抓住了一根树杈,人借力往一侧悠荡避开了铁羽箭的追击。
“可恶!”
聂垣眉头一皱,从屋顶上直接掠了下去:“都给我追沈冷,不用管后面的人!”
数百伪装的水匪朝着官补码头后面紧追不舍,沈冷似乎认准了那座山包,一路上辗转腾挪避开羽箭,山坡下边零零散散的树木也为他提供了遮挡。
到了山包上林子变得密集起来,羽箭基本上就失去了意义。
聂垣和他带来的人追在最前边,后面数百水匪呐喊着往前冲,他们已经没有丝毫退路了,唯有杀了沈冷才能得到许诺之中的安排,那安排就是他们的未来。
“追上他!”
聂垣大声下令。
他手下两个亲信向前疾冲,奔跑之中两个人双手握住,其中一个人啊的吼了一声身子旋转一周把另外一个往前扔了出去,那人在半空中几个翻转后落地,与沈冷的距离拉近到了三米之内。
杀手将腰上挂着的连弩摘下来瞄准,手指还没有扣下去忽然一个黑影飞了过来,他只感觉自己脖子上凉了一下,然后脖子就爆开了。
刀鞘细线上的铁扣抓在他脖子上,沈冷往前一拉,铁扣抓进脖子里,一大块血肉和喉管都被带了下来,血一瞬间往前喷了不少。
杀手又往前跑了好几步才扑倒在地,身子在地上砸起来一阵烟尘。
沈冷停下来检查了一下那人是否死了,结果后面的人距离越来越近,他回头看了一眼后继续往山包上跑,那一眼之中有一种很冷很冷的东西,而因为他这一停顿,聂垣另外几个亲信已经快速追了上来。
连弩开始点射,沈冷感觉背后发凉,那些弩箭每一支都可能是死神的镰刀所化。
到了山包下沈冷压低身子开始往上跑,后面的人已经很近了。
“杀了他赏黄金五十两!”
聂垣一声暴喝,伸手往前一指。
一个亲信疾跑之中跪倒在地,膝盖在地面上滑出去很远,聂垣跳起来在亲信托举的双手上点了一下凌空而起,半空之中搭箭拉弓,同时射出去三支铁羽箭。
三支箭品字形追向沈冷,两人距离已经很近,三支箭几乎转瞬而至。
沈冷转身,右手的黑线刀画了一个圆......当当当,三声脆响,铁羽箭都被黑线刀震飞。
聂垣落地,脸色极为难看,没有谁比他更清楚自己铁羽箭的力度有多大,正常来说大宁战兵的标配横刀根本挡不住铁羽箭,被震飞的只能是刀而不是箭。
那刀有问题!
这是聂垣的第一反应。
“追上去,他走不了的,山坡后面是河道!”
有人喊了一声,更像是给自己壮胆。
进了山林沈冷将刀鞘细线收回来,刀鞘塞回去,黑线刀插回背后的刀鞘,将连弩摘下来开始还击,距离最近的一个杀手被弩箭连续射中面门,头后仰,再后仰,再后仰,三支弩箭在脑门,鼻梁,下巴上排成了一条线,人倒下去的时候已经没了气息。
聂垣一共带来六个亲信,如今死在沈冷手下的已经过半,剩下的水匪人数众多可在他看来都是乌合之众,除非将沈冷团团围住不然的话没有多大意义。
损失这么大却还没能把人杀了聂垣也越发恼火起来,在乙子营将军白尚年手下做事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少年气成这样。
尤其是之前在客房外面,沈冷用血在白占云脸上画圈的那一刻,他感觉自己被羞辱了。
“小家伙,你真的以为你走得了?”
聂垣深吸一口气,再次抽出铁羽箭。
此时所有的水匪都已经从码头冲到了山包下边,而沈冷的手下在后面追过来,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追击的速度似乎并不是很快。
在聂垣刚要射出去这一箭的时候忽然间想到了什么,心里一紧,像是被一只手抓住了心脏狠狠的攥了一下。
他这一箭没有射出去,而是立刻低头爬伏在地上。
这一瞬间,一片弩箭从树林里激射出来,嗷嗷叫唤着往前冲的水匪毫无防备,顷刻之间就被放翻了一层,最前边的那几十人每个人身上都中了不止一箭,弩箭刺进人身体的声音虽然不大,可毛骨悚然。
砰,砰砰。
那是大宁战兵传达军令的时候独特的声音,犹如战鼓。
身穿黑色甲胄的战兵从树林里压出来,五个人一队,弓着身子往前走,连弩不停的点射,直接将弩匣之中九支弩箭全部射空。
“标!”
校尉王根栋一声嘶吼,所有的士兵迅速将连弩挂在腰间,将背后的标枪摘下来,举臂,疾冲,抛投......动作简单,却凶厉。
标枪密密麻麻的落下,将更多的水匪钉死。
“快跑啊!”
一个水匪带着哭腔喊了一声,掉头就跑。
第一个人怕了之后,这种恐惧好像瘟疫一样迅速的在水匪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