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剪影被午后的阳光照映，倒映在地面上。
程溪失神了一会儿。
她能想象如果是自己腿受伤，半夜洗澡摔倒在地面上，男朋友不在身边，她可能也会无助又绝望。
人生病的时候往往是最脆弱的。
如果之前，她对裴晏舟有愤恨，这一刻，好像也能理解了。
只是理解，不代表接受。
程溪恢复理智，扯开了环在腰间的双手。
她说：“很抱歉啊，作为女朋友，我冲动发皮脾气的时候没有想过你腿脚不便，我不够心细，我没有设身处地的去想这几个月你每天都坐在轮椅上不能正常走路内心有多压抑、痛苦，我不是个合格的女朋友。”
裴晏舟心里一紧，“不是，程溪，我不该说出那种伤人的话……。”
“你不是不该。”
程溪打断他，“你只是后悔了，你怀疑我对你的感情不纯粹，认为我对你不够关心，于是你拿着刀子在我和你之间划下了界限，你以为只要自己狠得下心，便能继续做那个高高在上、沉静睿智的裴晏舟，他不会为任何女人动摇、心软，可是划下去后，当我跟别的男人绯闻冒出来时，你发现最还是做不到，于是又重新回过头来找我。”
男人俊脸逐渐变得苍白、沉默、哑然。
程溪苦笑起来，“我们之间的问题说到底是你不信任我，是我不该在捅伤贾兆平被抓的那一刻跟你复合，仔细一想，听起来我是挺虚伪的，之前你追了我那么久没复合，你为了救我被捅的差点没命没复合，最后我有牢狱之灾立刻就跟你复合了。”
“程溪，不要这么说。”
裴晏舟眼神痛楚。
程溪打断他，“既然在你心里我是那种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应该清楚现在你对我来说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又凭什么判定我还会跟你在一起呢。”
裴晏舟一时怔然，“程溪，我不管你是真的喜欢我，还是利用我，我都没办法将你割舍，我这个人还算有些钱，有点权势，我能护你一辈子做那个想怎样就怎样的冲动程溪。”
闻言，程溪笑了。
笑的忽然红了眼眶。
“哈哈，你说喜欢我，却连我是个什么样的人都不清楚。”
程溪抹掉了眼角的泪，“裴晏舟，我告诉你啊，我程溪当初在牢里跟你复合，不是因为你能帮我，是因为你当初舍命救我，是因为全世界都在抛弃我的时候，你第一时间出现在我面前，没有撒开我的手。”
裴晏舟心如刀割。
浑身冰凉。
这一刻，他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多么愚蠢的错。
“对不起……。”
他伸手想去触碰她的小脸。
程溪挡住他手，“那天早上我接到别墅保姆的电话，听说你摔倒了，你知道我有多着急吗，我一路上都在后悔不该跟你吵架，不该丢下你一个人在家，可是赶到那的时候，面对的是什么，是你护着穆若琪，是你觉得穆若琪比我好，你说你在等我主动跟你说话，我走的时候也一直在等你叫住我。”
裴晏舟满心苦涩。
他在等她回头，她在等他叫住她。
两个人谁都不肯低头。
程溪道：“我给自己划了个期限，只要你在一个月里主动回头找我，我会原谅你，可是我什么都没等到，最后一次开着车到了裴氏集团，倒是看到穆若琪走进了裴氏集团，她是去找你吧。”
“我跟她这几个月见面也就几次……。”裴晏舟连忙慌乱无措的解释。
“你不用跟我解释，你说以前我管你，让你为难，以后你想见穆家的人多少次都没问题，你哪怕跟穆若琪在一起我也祝福你们。”
“程溪，我不要你祝福我。”
裴晏舟心慌的去抱她。
程溪任由他抱着。
他身上是她曾经极为喜欢的味道。
现在，她只有心累。
“算了吧，裴晏舟，我很感谢你帮过我很多次，可是我们在一起，你的反复让我心很累，我觉得你这个人好像总是得到了就不太珍惜了，你随随便便的把求婚说出口，又一推再推，把求婚当儿戏一样，你也容易被人挑拨，别人说点什么，你连身边最爱的人都能怀疑。”
程溪轻轻的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你亲口承诺过我会跟穆家人保持距离，过会儿又跟我说我管你管的太紧，我不想跟你纠缠了。”
“程溪……。”
裴晏舟不死心的抓住她手腕，“反正我不承认我们分手了。”
程溪看着他这副模样皱下了眉头，“裴晏舟，我们好歹相恋一场，别把彼此弄的太难堪。”
裴晏舟心脏绞痛难当，“你是不是想跟展越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