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容完全不记得自己有做过向江云飞表明心迹的事,但她知道江云飞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她当时应该是被蛊毒控制才会做出这样的事。
花容努力理清头绪,看着江云飞问:“所以大人之前是因为这个故意疏远我的?”
江云飞滞了一下,说:“抱歉。”
花容醒来后就不记得这件事了,他不想刻意提起让她困扰,而且当时他已经做了决定日后要战死沙场,不想把她卷入世俗风波之中。
但现在不一样。
她剩下的时日不多,他不能放任她独自面对这一切。
“大人之前不曾回应我,说明并不喜欢我,如今知道我时日无多,却要娶我,还说不是同情可怜我?”
“不是!”江云飞反驳,胸口起伏大了些,“我之前不回应,是因为我注定要在沙场征伐,不能一直陪在你身边,若我战死,你只能一个人承受世俗的眼光,我不能那样对你。”
有郡主的身份在,加上千户食邑,花容不管嫁不嫁人都能过得衣食无忧,可如果和他在一起,谁都可以对她指指点点。
他不能那样自私。
花容一颗心被各种情绪撑得又胀又酸,她没办法再对江云飞说狠话,红着眼问:“大人不愿意让我独自承受,怎知我会愿意丢一堆烂摊子给大人?”
她当然愿意和江云飞在一起,可她只剩半年时间了,死后,江云飞就成了和亲弟弟抢女人的鳏夫,别人会怎么看他?
“这不一样,我扛得住,你不用担心这些。”
他少时就进军营历练,这些年早就见惯了生死,根本不在意别人怎么看自己。
可花容做不到不在意。
她哑着声说:“不管大人扛不扛得住,我都不能这样做,请大人和之前一样,把这份喜欢藏在心底,莫要让人窥见。”
“可我不愿再藏了。”
他已经把这份喜欢藏在心底很多年了,今天既然说出了口,就不想再藏。
不管别人怎么看,他都要让花容知道,她值得被坚定的选择,值得光明正大的被爱。
花容好不容易才止住的眼泪又涌了出来,她已经无力遮掩,只能说:“大人如果真的希望我最后这段时间能过得快乐,就不该自毁前程,那样我会宁愿自己现在就死掉。”
最后一句话花容说的很决绝,她敢说就真的敢这样做,反正她也活不了多久了。
江云飞握紧拳头,感觉有些无力。
他没办法治好花容,也没办法控制她的想法,除非她愿意,他带不走她。
车里的气氛冷下来,僵持片刻,江云飞说:“如果我能想到万全之法,你会愿意跟我走吗?”
花容想拒绝,对上江云飞满是痛惜的眸后,改口道:“会。”
他给了她明明白白的喜欢,她也应该坚定的回应。
如果不会给他带来任何负担,她是愿意跟他走的。
他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遗憾和留恋,最后的时光如果能和他一起度过,不管去哪儿,都是好的。
只是他还有十多天就去夷州了,哪有什么万全之法?
花容没抱期望,江云飞却舒展了眉头,郑重的说:“等我。”
说完便要离开,花容抓住他的袖子,不放心的问:“大人要做什么?”
她怕他会跟别人做什么不平等交易。
刚刚大哭了一场,花容的脸上泪痕未干,眼睫还是湿的,让江云飞有些恍惚,像是回到了多年前那个晚上。
她一头撞进他怀里,也曾这般眼泪汪汪的看向她。
那夜他顾虑太多,没有把她带走,这一次再不会这样了。
像无数次在脑海中演练的一样,江云飞伸手揉了下花容的脑袋,淡声说:“别怕,我带你走。”
周恒和掌柜陪镖局的人吃了两个多时辰才吃完,镖局的人尽兴而归,周恒这个愣头青醉得死死的,被掌柜和酒楼伙计一起抬下来。
掌柜没想到花容还在马车里,诧异的问:“东家怎么没回府休息?”
掌柜做了多年买卖,到底老练,并未喝太多,神智仍是清醒的。
“那杯酒后劲儿有些大,我扛不住,就在车里眯了一会儿。”
花容说着把周恒拉进车里,掌柜点点头,又问:“那江大人呢?”
花容顿了下,放下帘子才说:“他与我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江大人特意赶来,看上去像是有很重要的事,怎么说几句话就走了?
掌柜不解,但也不好多问,叫酒楼派人驾车把花容和周恒送回去。
月清早就备好醒酒汤,见花容眼眶红红的,关切的问:“郡主的眼睛怎么这么红,可是镖局那些大老粗说错话冒犯了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