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醒后, 林休原的嘴巴还是有些肿,昨天被亲的时候他都傻了,等反应过来, 嘴巴已经不像是嘴巴了,当时就愣愣地看向一旁的人,结果看了两秒, 嘴巴又被对方冰凉凉的唇咬着不放地啃了一通。
之后就停不下来了, 亲得头脑发胀, 也不知怎么的就慢慢睡着了。
穿好外面的小褂,他又摸了摸嘴,砸吧一下,感觉一旁视线投过来,悄悄放下手不管了, 低着脑袋给淮泱皱巴了的长衫整整,一副不在意的小样, 之后迅速出了棺材。
对方的鬼魂跟在一侧, 一步都不差, 隔着手套用力牵着他的手。
林休原有些不敢跟他对视,他去找阿福阿贵煮了粥,吃完后几人就照昨天的计划,去后院砍竹子做长杆, 三人各自分工,做好后扛着一起去了荷塘边。
昨天那些水草在岸边已经被吹干了, 他们先用耙子把飘到池边的一些水草捞上来,之后用长杆将中间的水草往岸边推。
林休原和阿贵轮换着推,阿福在对面手脚利索地薅水草上岸。
水草过多的好处就是能一大块一大块地进行推动,几人彼此配合着, 效率很快。
晌午之前,他们就把剩余的水草捞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底层的一些。
阿福还想继续捞些,林休原制止了他:“可以了,底下的那点儿熬不住日头的。”
阿福没太明白他的意思,水草在水里,怕什么日头。
林休原只说:“等等你就知道了……中午咱们都在这边吃饭休息吧,天黑前哪儿都不去。”
阿福不明所以,问:“还要在这边守着?”
林休原:“是的,今天太阳好,应该不用真守到晚上。”
阿福和阿贵对视一眼,看少当家轻松自在的样子,也没再问。反正三个人一起,还是大白天,也没什么好怕的。
那片荷塘附近恰好有处凉亭,阿福和阿贵去前院的屋子拿了茶水过来,外面日头晒,他们在里面开始休息。
林休原坐在最靠近荷塘的地方,轻靠着淮泱肩膀,赏景似的。
从过来到现在,淮泱都没问过他任何问题,这一点倒是让他意外。
“你不想知道我们在干什么吗?”林休原无聊地过去小声问。
“捞水草。”男人看着他答。
“……”
看了看那双幽深莫测的眼瞳,林休原笑着偏过头。
他怎么会觉得淮泱一个鬼宅原住民会看不出这是要做什么,因此也不多说了。
今日是个艳阳天,从早上就有很大的日头,到了中午,空气都跟着炽热起来。
天一热就想睡觉,林休原不知不觉地打了个瞌睡,迷迷蒙蒙的好似做了个梦,梦到自己在写信,远处有炮声,写了什么都看不清,可是心情却是极好的。
突然,一声惊叫把他喊醒了。
“有、有人!”
“不是!是尸体!”
林休原猛地睁开眼睛,对面的阿福阿贵面色惊恐地望着他身后荷塘的正中央。
他扭头看去。
此时正是晌午,太阳正烈的时候,只见原本平静没有任何波澜的荷塘中央,慢慢浮起了一具女尸。
尸体穿着一身红旗袍,黑发密而长,几乎把她整张脸和上身都裹缠住了。
脚上一双红色的绣花鞋。
女尸的眼睛是睁着的,正看着他们的方向。
阿贵再次叫了起来。
任谁看了都不能将这单单当做一具女尸。
那边阿贵已经吓得双腿瘫软,阿福一时也走不动道了。
林休原脑子飞速运转了一下,多个世界锤炼出的演技让他的脸下意识做出害怕的模样,身侧的男人一瞧,钩爪突然刺破手套,作势要去水里。
林休原知道自己演过头了,赶忙拉住他,转身对阿福阿贵说:“你们先别怕,看她的手!”
原本要过来拽着他跑的阿福脚下一顿,神情紧绷地缓慢看过去。
水里的女尸两只手微微抬起,手指确实弯曲的,指着身下的水底,黑成一片的眼睛幽幽看着他们。
阿福阿贵看一下就别过头发抖,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林休原却很清楚。
更准确而言,从女尸出来时,他就确定这是个据鬼,和他先前所想并没有出入。
据鬼的杀伤力其实并不高,遇到身体稍微强健的人甚至都可能被人反杀,因此,从不正面与人冲突,平时会依附在比较厉害的恶鬼周围,汲取恶鬼怨气化为捕人网,捕人网根据不同的据鬼各不相同,比如在这个宅子里,应该就是人只能进不能出。
据鬼食人肉,待人到捕人网后,会先确定对方是否健康强壮,先前阿福说的只敲门不进来,应该就是为了引诱人出去确认是否身体强健。
后来因为他带着淮泱住了一晚,这据鬼肯定察觉的到自己汲取怨气的恶鬼就住在里面,之后才不敢再敲门——据鬼不会让依附的恶鬼察觉自己的存在,不然会很容易被对方害死。
没有哪个恶鬼会忍受身边有个寄生虫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