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默矩只觉得脸颊一痛,什么都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按在地上——
“你干什么?放肆!”
“%&*¥%”
然后就是刀出鞘的声音。默矩被狠狠地压在地上,有一只带着薄茧的手捏着他的脖子,力道用的极妙,他动弹不了,只能勉强呼吸,窒息的感觉弥漫在胸腔中,耳边是那个他认为比女人还漂亮的少年将军的声音,没有故作的狠厉,只有平静:“王子若真想谈判就好好谈,不然,我们可以继续两军对垒,看谁胜谁负!”
默矩奋力的扭头,不甘受制于人,奈何被按的牢牢地,根本无法动弹,少年的语气虽然平静,但是,他有一种感觉,这少年是真想是杀了他,并且也能杀了他,甚至,想杀更多的突厥人。
这些天谈判下来,少年每次都笑眯眯地,但是,眼光不经意间总往他们突厥人的脖子和致命要害上溜,这少年不喜欢他们根本不想跟他们和谈,只是,他在克制,克制自己的本意,这少年根本不像以前打交道的大唐人,他就像一头假装温和的凶兽,随时准备着,只要一有机会就会跳起来,把所有敌人都咬死。部落里抓的汉人书生以前说过一个词,举重若轻,用在少年将军身上,虽不贴切,但意义差不多,少年对自己很自信,不盲目,且强大。
最重要的是,他还那么年轻,少年的风采,不禁让默矩想起年少时随父汗征战时候遇到的一个大唐将领程务挺。那个强大的男人,明明打败了父亲,凶名能止突厥小儿夜啼,死后让突厥人喝酒庆祝,但父汗却下令为他立祠,命人祭拜他。父汗说,程务挺是能让人敬重的强敌,是英雄。
张昌宗自然不知默矩的复杂心绪,同时被二十多把刀指着,眉头都不皱一下,目光极有压迫感的扫视一圈,微微一哼,放开默矩,淡然起身,坐回自己位子,一圈持刀围着他的突厥兵,为他气势所慑,竟没一个敢砍他一刀的。
狄仁杰极有默契的放下茶盏,似乎这会儿才有空说话,眉目微垂:“默矩王子想是累了,今日便到这里,好叫王子知晓,我朝陛下有敕,若想谈,还请贵方尽快拿出章程来,若不想谈便作罢,不要无谓的浪费时间,有些话无需多说,来日战场上自有分晓,告辞。”
张昌宗也道:“狄相之语便是张某的心思,我大唐拥兵百万,陛下治下仍有无数子民愿意抛头颅、洒热血,护卫国疆,要打要和,怎么和,默矩王子还请好好想想。请!”
说完,便与狄仁杰一起出去,完全没有再继续谈的意思。
“王子?”
随从恭敬的看着默矩王子,看到他脖颈间的红肿,眼中闪过怒色:“王子,我们再和大唐打一场吧!”
默矩王子扭头瞪他一眼:“早就说过了,现在汉人的朝廷不是大唐了,是大周,女皇帝当政。”
“呃……可王子便这样放过冒犯您的人?”
“急什么,回去再说。”
随从这才退下。
接下来几日,汉人的丞相和将军皆没有过来谈判,派出的探子来报,汉人的军队在秣兵历马,看着像是在准备战争。默矩不发一语,只是使人快马奔回沙城。
又过了几日,突厥方面再次派出请求恢复谈判的使者,表示这次谈判定然会谈出成果来,这一次,突厥一方是带着诚意而来的。
狄仁杰考虑一下,带着人前往,张昌宗把张文英和华为派去保护他,自己却留下来,操练兵马的同时,安排对接换俘的事宜。
到天色将黒,狄仁杰才回来,见到张昌宗的时候,见多识广的老头儿也是一脸的喜色,因为谈判已经达成了大部分意向,现在就剩下细节的磋商。
让虽然一脸兴奋,但明显思虑过度、精神不佳的老头儿去休息,张昌宗还贴心的让人给他准备了一碗安神的药汤,老头儿的贴身小厮服侍他喝下后,张昌宗才回自己的营帐。
待夜幕将来,张昌宗静坐了好一会儿,看看时辰,拎起剪刀剪了三下烛花,然后,熄了蜡烛,静静地等待着——
“啾啾啾!”
“吱吱吱!”
鸟鸣和老鼠叫在营帐外响起,张昌宗咳嗽一声,从榻上翻身坐起,从枕头旁摸出一个小盒子,打开拿出里间的荧光石,在微弱的荧光中,三人相见:“属下拜见郎君。”
张昌宗点点头,扶起两人,一起坐在榻上,张昌宗道:“谈判应该没几天了,待谈成,选好日子,换俘仪式就会正式开始,你们呢?准备得如何了?”
张楼和张椰互相望望,齐声道:“请郎君放心,我们在俘虏营待了这么多天,心里已经有数了。”
张昌宗目光灼灼的望着两人,神情郑重:“很好,我希望你们知道,对我来说,无论多大的事儿,都没有你们的性命重要。你们此去,若有机会,能做成事情自然好,若是事不可为,保命为上。你们可听明白了?”
张楼单膝跪地:“郎君放心,属下们都明白。”
张昌宗叹了口气,抬手摸了摸他脑袋,明明两人岁数差不多,但他这种类似长辈的动作,并没有让张楼反感,反而满脸孺慕之色。
张椰一脸羡慕的看着,略带嫉妒的看自己的双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