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了?”
摆平了朝中大臣们的争论,女皇陛下又清闲下来,想起潘瑜,使人去召他,结果却得到病了的信息,微微一顿,问道:“怎么病了的?”
奉敕出去传人的小太监立即道:“说是晚上喝酒赏月,贪于夜色,不小心着了凉,偶感风寒。”
女皇不禁啼笑皆非:“竟是这般不小心?罢了,派个太医去瞧瞧,婉儿,把朕库中的药材捡一份派人送去,年纪轻轻地少年郎身体竟这般孱弱,如何担当陪侍的重担!让太医好好替他调养调养。”
上官婉儿面不改色的恭敬应道:“喏。陛下放心,奴这就去选擅长诊治风寒的太医去看十一郎。”
正说着,宫人来报:“启禀陛下,太子、太平公主求见。”
女皇眼神闪了闪,道:“让他们进来。”
“喏。”
不一会儿,太平公主带着一阵香风进来与太子李显一起进来,两兄妹一起行礼:“拜见母皇陛下。”
女皇看两人一眼,淡然道:“平身吧,你二人今日怎地走到一块去了?”
李显温文的笑着,还没说话,太平公主就抢先道:“不瞒母皇,女儿与太子一起前来,自然是因为喜事。”
“喜事?”
女皇讶异的看两人一眼,复又问道:“什么喜事?”
太平公主笑看着李显,不说话了。李显立即恭敬的道:“回母皇,臣膝下的几个孩子,皆已到了适婚之年纪,然臣久不在京城,也不知两京之中何家有好的儿郎与小娘子。便想着阿妹一直在京中,想必熟悉两京人事,不得已劳烦阿妹帮忙相看相看。”
太平公主笑着道:“母皇,若是旁地王兄拜托女儿,女儿自是义不容辞,只是,太子贵为东宫,女儿不敢擅自做主,少不得只能来劳烦母皇了。”
原来如此。
女皇略作沉吟,随意道:“重润的婚事且缓一缓,朕细细为他挑选一名门淑女为正妃。其他的孩子,太子看着办就是。”
“喏。”
李显应下,微微一顿,恭敬的请问道:“启禀母皇,臣之女秾辉与魏王之子延基年岁相当,臣欲把小女许配与延基为妻,母皇看是否得当?”
“秾辉?”
女帝看他一眼,不置可否。李显笑了笑,又道:“还有幼女裹儿,与梁王之子崇训……母皇看,可还相配?”
女皇没说话,只是扫了太平公主一眼,看她一脸的笑,面上也缓缓地泛出几分笑意来,微微颔首:“可!这几个都是好孩子,与我们家的孩子相配,自是天作之合。”
李显露出个高兴地笑容来:“多谢母皇,那臣这就宣布出去?”
女皇颔首:“宫里这么多年不曾嫁娶,也该办桩喜事才是。传敕礼部,李武两氏结秦晋之好,须得好好操办才是。”
“喏。”
上官婉儿立即执笔写敕。李显隐晦地、感激地朝太平公主看了一眼,太平公主不无羡慕的道:“臣妹在这里提前恭贺太子喜得佳婿。”
李显笑着道:“阿妹何须羡慕?阿妹府中的新安不也要成婚了吗?张将军那样的佳婿,阿妹还有何不满意的?哪里还需要羡慕旁人!”
说起张昌宗,太平公主不由笑起来,笑容还带着几分得意:“说到六郎,太子说得有理,六郎那孩子可是我从小看好的,就想着等他长大了招他为婿,盼了这么多年,终于要做我的女婿了,真真不容易。”
说着,眼珠一转,朝上官婉儿福了福,道:“说来,还要感谢上官修仪,教出这样一个好徒弟,才让我今日能有个好女婿。多谢,多谢。”
上官婉儿哭笑不得,对她这突来的刁钻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唯有苦笑。女皇冷眼看着,笑着假意嗔怪道:“少得了便宜还卖乖,休得欺负婉儿人老实。若不是你下手快,为新安定下六郎,朕少不得要为他从武氏中选一个,可惜,朕还没下手呢,你便定下了。看六郎喜欢的份上,朕便罢了。”
太平公主心里一突,面上却笑道:“多谢母皇手下留情,待女儿回去定然叮嘱秀儿多多用心,多为母皇作几首曲子来,以酬谢母皇隆恩。”
谢完了,顿了顿,脸上故作不乐意道:“不过,事情一码归一码,母皇偏心上官修仪,女儿却不依!”
上官婉儿尴尬,低眉顺眼的低头不说话了。女皇仰首大笑,指着太平公主笑道:“都一把年纪的人了,还撒娇?羞也不羞!”
太平公主自是不依,笑闹了几句,想起张昌宗,不禁有些惆怅,担忧道:“说到六郎,也不知他怎么样了!母皇也是心狠,那么小的年纪便把他派出去领兵,母皇也舍得!”
女皇挑眉:“六郎乃是文武双全之才,你只看到他年纪小,朕却看到他把羽林卫统率得仅仅有条,虎虎生威。如此人才,岂可拘泥浪费?唯有重用他,才是对他最好的方式。若让你一味宝贝、护佑着,何日才能真正的成材?何时才能独当一面?”
太平公主还能说什么,自然只能应道:“喏,母皇说的是,是女儿想岔了。”
难得有闲聊的时光,正说着,外头突然由远而近的响起奏报声:“喜报!喜报!喜报!”
殿上诸人不由一怔,女皇反应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