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王是个看起来孔武有力的中年男人,骨架很大,只是肌肉显得松弛。
观其气度颇为不凡,有种沙场宿将的感觉,想来也是长年累月有与东夷征战,作为王本身就需要弓马娴熟精通军旅。
只是如今看起来,徐王也已经迟暮了啊。
“王上还需要我证明什么?”
姜思白问。
徐王摆摆手说:“无论你的身份是什么,你想从徐国得到什么?”
姜思白看着徐王精明的目光,忽然间有些明白了。
对于徐王来说,他是贵族也好,修行者也罢,这两个身份都能在徐城吃得开,但也都不一定那么有用。
关键还是,要看他能给徐国带来什么改变。
这是一个精明的君王,也让姜思白明白自己该怎么做了。
他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说:“我罗云看中了徐国。”
徐王沉默了一下,随后说:“我麾下之徐国,鼎盛时期幅员辽阔足有五百里之地,与你那纪国可不同。”
“若伱罗云加入徐国,我可立罗云为国教,立你为国师,才可享我徐国军民之供奉。”
姜思白听了有些明白,徐国有一千多年的历史,堪称所有诸侯中最为古老的一个国家。
它绵延得长了,自然也会有自己的傲气。
首先徐王就接受不了向纪国那样向罗云上供,哪怕罗云其实要的一点也不多。
可对于徐王来说关键就是那‘上供’二字。
他愿意接受罗云的帮助,但前提是必须由他来给罗云‘发俸’,两者之间的关系必须是以他为主才行。
这个要求姜思白听了只能摇摇头说:“罗云仙境非凡俗门派,不当受凡俗力量所左右。”
徐王听了不以为然道:“楚国那边就有一个仙人门派投效,为何我徐国不行?”
这样的分歧就让姜思白没办法去解决了啊。
他叹息一声道:“如此我们就谈不拢了。”
姜思白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带着他的大白狐直接一步缩地成寸离开了王宫。
说实话,若是能够好好商谈的话未必不能谈个所以然出来。
只是那样耗费的精力和时间在姜思白眼中已经太过划不来了。
他能理解贵族式的思维,可他同样拥有修行者的思维方式。
原本他还想着若是徐王能够配合的话,他可以尝试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推动罗云在派驻有限力量的情况下帮助徐国重新掌控好地方。
只是现在看起来是他一厢情愿了。
他与赢己将军告辞之后就离开了徐城,他也没有急着回去复命,而是在这徐国当了一阵子的‘游侠’。
仗剑行天下,踏血染青天。
他所过之处,皆是寻那些巫祭的踪迹。
而那些巫祭也的确是颇为猖狂,似乎笃定了罗云弟子抽不开身了。
是以姜思白在徐国好是一番厮杀,只是以望气术去寻那阴戾气息的方位而去,这是想要以一人之力来尽可能地做一些事情。
莫要说他做着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实在是,这就是修行,至少是姜思白的修行。
做他认为对的事情,甚至不需要听到那些所救百姓的感激,他的内心自然就有种圆融充塞之感。
这份充塞之感自然而然地从胸膛上盈至祖窍,令他的精神之华愈见明亮。
在这份圆满之下,击杀巫祭带来的阴戾增长反倒是显得不足一提。
炼气化神的境界,果然是能够不断增强对阴戾的抵抗力。
事实上所谓的‘剑魔’们,又何尝不是在一次次的梦魇中挣扎、打磨,提升着自己对阴戾的抵抗力?
不过姜思白这般行事终究还是惹来了绝天巫陵的强者关注。
这天姜思白正在准备夜宿,就见黑暗中似有恶臭袭来。
他屏住呼吸一番张望,就从黑暗中看到隐约有一股深邃的氛围正在靠近。
大白更是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忽然间,那黑暗中冲出了一头巨大的野猪,一头完全妖魔化的野猪!
其獠牙倒竖如角,其身壮硕如牛犊,而其戾气则无比满盈,却唯独失了灵慧。
大白已经在湛蓝的狐火中化身为两条尾巴的巨兽,它直接迎上了那头野猪,只是用力一挥爪子,就将那头野猪给拍飞到了一边。
随后它张开嘴,就要吐出一口狐火。
姜思白忽然叫住了它说:“大白老师别冲动,你还是尽量保持干净不要沾染阴戾比较好。”
大白这才合拢了自己的嘴巴,随后看着那又冲上来的野猪撇了撇嘴说:“真是麻烦,难道我沾上了阴戾还会变成这种丑陋的模样?”
姜思白宽慰着说:“谁知道呢,我们不能冒险。”
大白这才一个幻术眼甩了过去,那头野猪便直接进入了迷梦之中。
然而只是下一刻,野猪就又从迷梦中醒来,黑暗而诡异的气氛继续蔓延,又有一头全身阴戾的山羊蹿了出来。
而后是猛虎、犀牛、甚至是巨鳄。
姜思白看到这些动物就想起了当年自己和酒真子救下田鸬时的遭遇。
据说当年他们也是不断地遇到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