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的此举,并不出乎赵术的预料,他不意外,但是他心寒。
人是很复杂的生物。
一旦心寒,就再也难以捂热。
扶苏的举动,让赵术正式的意识到一件事,那便是他忽视了两人在政治诉求方面的巨大差距。
他一个武夫。
一个走兵道,崇尚法制的人,又如何与一个儒家君子达成真正的珠联璧合。
心中念头转动,赵术吩咐夭夭端来秦酒,在院落中,一盅又一盅的饮下。
这一刻,赵术想到了之前,秦王政与他的谈话。
有些事情,他没有想到,也没有看到,而是一厢情愿的支持扶苏,但是,作为旁观者,秦王政却看的清楚。
也许正是因为这一点,秦王政才会对他寄予厚望。
这一夜,赵术想到了很多,在他看来,扶苏并非是他唯一的选择。
就算是当他无意秦王位,但是秦王政十八公子,除了扶苏与胡亥,他依旧有十六个选择。gòйЪ.ōΓg
甚至于,他也可以将阳滋扶上帝位,成为华夏有史以来,第一尊女帝。
反正阳滋会嫁给他,到时候,他们夫妻合璧,总比他与扶苏貌合神离,要好的多。
一念至此,赵术也算是想开了;大秦的储君,大秦的下一任王,并不是非扶苏莫属。
他还有其他的选择!
甚至于,他可以亲自登上帝位,执掌大秦。
在赵术看来,就算是登上王位的是一个废物,他可以护持到大秦迎来一下任王。
但是,上位的若是扶苏这样,能力不足,偏偏信念坚定,而且,在朝堂之上,势力根深蒂固,反而是一种麻烦。
若是扶苏不改变,就这样的被他扶上大秦二世的位置上,他与扶苏,迟早都要兵刃相见。
扶苏不可能容忍的政见得不到实施,而赵术也不是坐以待毙之人。
这一夜,赵术醉了。
大醉一场!
从赵术来到大秦,数年来,赵术对于饮酒,从来都是老黄酒,对于喝醉,一直都保持警惕。
他不喜欢这种,掌控不了自身的感觉,但是今夜,赵术心事重重,醉的不省人事。
夭夭看着这样的赵术,眼中浮现一抹心疼,自从她跟随着赵术,从未见过赵术这个样子。
“夭夭,公子怎么了?”隐为看着夭夭,眼中浮现一抹疑惑。
闻言,夭夭转头,看着隐为低声,道:“不久之前,颜末到来,然后公子就要了酒.......”
作为隐宫暗脉的执掌者,隐为自然是聪明人,心思敏锐至极,他在瞬间就想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照顾好公子!”
吩咐一声,隐为低声,道:“我会让铁七等人封锁官署,任何人不得进出!”
“好。”
........
翌日。
赵术宿醉醒来,头疼欲裂,他在院落中练习着道家引导术,一直到日上三杆,方才觉得舒服了一些。
在夭夭的侍奉下,洗了一个热水澡,赵术方才走出寝室,见到了一直在等待的隐为。
“公子,刚刚隐宫传来消息,韩王一脉以及韩王遭遇马匪截杀,死于非命!”
隐为语气哽咽:“我大秦锐士死战,阵亡三十人。”
“嗯!”
微微颔首,赵术沉吟了半响,道:“将消息放出去,同时斥责马匪,嫁祸给墨家游侠,亦或者韩地世族的死士。”
“诺。”
点头答应一声,隐为犹豫了一下,然后转身离去。
他终究是没有多言。
隐为是一个很有自知之明的人,他心里清楚,自己不过是一个隐宫执事,赵术与扶苏之间的问题,乃是王族事务,轮不到他插手。
而且,隐宫看似属于赵术,实际上乃是属于秦王政,就算是他也不清楚,所有人的底细。
正因为如此,隐为行事极为的谨慎。
望着隐为离去,赵术嘴角浮现一抹笑意,隐为的欲言又止,他自然是看到了眼中。
这一幕,让他很是欣慰,至少,隐为心向他。
没有什么比身边人关心,更让人释怀的了。
“我没事!”
看了一眼夭夭,赵术走进了书房,淡淡的声音传来:“我要在书房看书,没有大事不要打扰我。”
“韩地的政务,向长公子禀报,若是有乱象发生,找辛胜与内史腾。”
“诺。”
对于扶苏向咸阳递送奏报一事,赵术没有理会,但是这不意味着他就此释怀。
所以,对于韩地的事情,他打算放手不管了。
本来赵术打算在韩地消停之后,北上魏地,与王贲一起扫灭魏国,但是他现在没有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