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两位主子和王妈妈听得懂,红茶也心领神会。
室内有一瞬沉默。
就是这短暂沉默,让许二媳妇那份心痛化为乌有,也让杨彩芽彻底冷了脸。
果然,红茶抬头直视上首,脸上非但没有悔悟,反而兴奋得黄脸发红,“请夫人替我做主!那天……那天晚上我看老爷醉得上楼都踩不稳楼梯,怕老爷一人不便,才斗胆上前服侍。没想到,没想到老爷大概是醉狠了,大概是把我错当成……当成夫人,拉着我就……我吓得要告退,老爷不放才弄得一身狼狈,并非我缠着老爷啊。”
“我下楼遇见白茶时,她看我那样,必是在老夫人面前误会了我。我冤枉!老夫人和夫人别听信白茶的。我不敢背着夫人起不该起的心思。只是,只是……事到如今,那天晚上除了白茶,雅源阁也有不少人瞧见,次日又被老夫人关进柴房。就算我是清白,如今也……求夫人开恩,这事无论对错都是我不谨慎!”
有些急切的话音回荡在宴息室内。
权氏放下茶杯,杨彩芽直直看着红茶,两人俱无怒意,也俱都面无表情。
许二媳妇和王妈妈眼中闪过不耻和恼怒。
红茶却只顾着留心两位主子的神色,见状心中一喜,原本五分希望变作八分肯定,状似狠下决心,磕头咬牙道,“终归是我让老爷、夫人在内院惹下话柄,我愿意服侍老爷,为夫人分忧,从此做牛做马报答老爷和夫人!”
这哪里是坦白从宽,求情告饶?
这分明就是有恃无恐的威胁!
杨彩芽闭了闭眼。
占着自己是义母送给她的大丫环,占着自己是许二媳妇的侄女,占着她明显重用许二媳妇和许昌德夫妇的心思。
又拿雅源阁无数双眼睛说事,暗示那晚的事人尽皆知,无法悄无声息的压下。
还背后捅了白茶一刀,却不知白茶被权氏单独“审问”事,非但没有“污蔑”红茶,反而事不关己废话都不多一句。
是想拉同为义母所送的白茶下水,提醒她二人的出身?
是打算“逼”着她替曹卓纳屋里人?
别说曹卓签过不纳妾文书,别说她还没问过曹卓,就算实情真如红茶所说,她也不会乖乖就范!
杨彩芽睁开眼,眸光更冷。
她如是想,红茶确实也是占着这些凭仗,就等杨彩芽归来,她能抢先开口,“坐实”那晚的事,是黑是白老爷那天不说如今难道会刻意重申?说不定,说不定老爷也对她……
想到这里,红茶脸色瞬间亮起来,对上杨彩芽冷然视线,只当夫人一时生气也是有的,仍旧无知无觉,膝盖动了动,想膝行几步靠近,再说几句话添几把火,尽快把名分落定。
见她这副急不可耐,不知悔改的做派,许二媳妇气得倒仰,却发作不得,握在身侧的手都有些发抖。
杨彩芽笑起来,收回视线侧头,对许二媳妇道,“带红茶回雅源阁,替她把东西都收拾好。”
夫人答应了?
这是要她马上收拾行装搬出下人房?
可是二楼是夫人老爷的歇息处,东厢房做了书房,小跨院做了小仓库,夫人会把她安排到哪里呢?
要是离主屋近点就好了!
月初是夫人的小日子,她也能尽快,尽快服侍老爷!
最好把西厢房腾出来,近水楼台最好不过,红茶一面盘算,一面满面欢喜,磕头就要谢恩。
耳边却传来杨彩芽不冷不热的声音,“先找个空院子安置下来,等我和老爷商量过哪里合适,再把红茶送出府。这事就交给许妈妈全权办理。”
什么送出府?
夫人要赶她出去?
问老爷?问出来又如何,难道不管内院议论,不管妒妇名声,就这样二话不说把她赶走?不,不!红茶在心中尖叫,嘴里却说不出整话,满面欢喜化作惨白,额头冒热汗手脚发软,再看杨彩芽冷冽眸光,骤然心颤,哆嗦半晌,猛地转身,扑向权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