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总算是安稳的睡了一觉,梦里梦到了她最心爱的姑娘,转醒来时,仍旧听见有个十分温柔的少女声音在耳侧绘声绘色的说着故事。
他又仔细的听了小半响,随即缓缓移头,瞧见了那烛光之下的少女。
少女肤色雪白,白里又泛着红润,睫毛长长, 随着那眨眼的动作,又似有几分俏皮。
十几岁的女子是最有活力的。
倘若他身子如两年前,心里对这种小姑娘最是满意,收入后宫也是未尝不可——只可惜,现已到了人老灯枯时,忽然就有些慈悲起来了。
莫要去害了人家小姑娘一辈子才是。
正在想着,忽而听得殿外有人来报。
如此,老皇帝这才在宫内的搀扶之下悠悠起身,道了一声,“宣!”
不多会,便有一个身着士兵服满面灰尘的男子跪在了寝宫内,手中拿着一个折子,面有惊慌之色,“大燕偷袭我方军队,烧我方一半粮草,我方与其开战输了一仗,李小将军带人去追,几日都未得有音讯!”
这是一个大噩耗,老皇帝闻言心中一梗,一口血吐了出来。
这一口血可让所有人都慌了,刘公公忙是招呼人去唤太医,又瞧了那跪在地上的士兵一眼,“你且先下去歇着——”
尽管知晓眼下这情况不妙,可边关之事又情况紧急,“如今军中物资粮草紧急,恳请陛下派发军资!”
老皇帝顺了口气,拿过帕子擦了擦嘴,坐到了床沿边上,示意林蔓住嘴,再咳了一声道,“如今边关情况如何?”
“大燕起兵乃是偷袭,我军虽有防备,但——仍旧受了不少损失,幸好有主将如今镇守边关,情况——情况尚好!”
皇帝这个样子,他是真不敢说糟糕,只怕他一句话让皇帝听了没顺过来气,就此呜呼,他的罪可就大了。
老皇帝点点头,“朕经过百战,你所说甚,还承受得住——与我老实交代,情况如何?”
“皇上——”士兵声音有哽咽,“情况——糟糕!”
一听糟糕二字,老皇帝心中一沉,“可与六皇子说过了?”
“已有人去通报六皇子,但六皇子说,他虽有虎符,
可江山还是您的江山,让我等务必与皇上通报才是!”
这话听得老皇帝微微有些愣,而后道,“去将兵部尚书公孙振华找来,储备军资乃兵部之事,如今战事吃紧,军中所要的一切东西,务必准备妥当!”
刘公公听得,连是低头应是,随后去唤了一个小太监,在耳边轻语了几句之后,那小太监便跑开了。
那士兵禀告完后,老皇帝将其挥退,又坐起来安心的看了看那折子。
折子上写着,兵部前一匹军资乃是次货,那兵器更是粗糙,还比不得原先的——冬日里抗寒的大衣里加了不少芦絮,根本不是棉大衣,再加之如今粮草被烧毁大半,只怕这边疆之事,现下的情况十分糟糕。
老皇帝瞧着那折子,怒气攻心,仍甩到了地上。
刘公公在一旁见了忙是宽慰道,“陛下莫气着了身子
!”
“这帮蛀虫!”老皇帝如何不气,“在朝中日子安逸久了,竟是连军中物资也敢打主意了?若不是边关将士,如何能保得他们太平无忧?平日任由他们贪污也便罢了,到了这个时候,如何还贪污得下去?国难当前,他们如何能够安心?”
越是说着,咳嗽的频率便越大,最后再一次的吐出一口血来。
这可极坏了刘公公,连唤了几声太医,也恰好那太医到了寝宫前,听得声音立时跑了进来,也管不得行礼,先是上前给老皇帝搭脉诊断。
诊断的病因无非又是一些老毛病,先是让他顺气,而后拿出药丸给其服用。
然,他们在做这些事儿时,林蔓是一直候在边上的。
此时她的脑子里有些乱——那士兵说李将军带人去追,而后失踪了好几日——
这李将军,是不是李青城?
边关情况糟糕,战事吃紧,条件刻苦,李青城可有什么差错?
李青城是她的好友,可说是能过命的交情,可千万不能出事。
她并未因吕冬儿之事多有伤心难过,乃是因二人之间其实也不过就是有一点交集罢了,虽说人死她有惋惜,却也未有太多的伤心,可李青城却不一样了,她听着李将军下落不明的消息时,只觉着整个天空都有些灰蒙了起来。
心里七上八下的没有底气,脑子里胡思乱想着此事,直到后来那太医是何时退出去的,她也不知晓。
等到微微回神过来后,林蔓很是清楚得听得一句,“倘若上官还在,这边境,如何会起乱事!”
上官…上官…
这天下复姓上官的又有几人!林蔓心中一紧,只觉更是窒息。
她很想去嘲讽的问一句皇帝,上官将军不是您老下令杀的么?怎么?到这个时候就想起人家来了?当初杀的时候怎么就不见一个心软?
可是,她不敢说,现下也不能说!
静静的候在一旁,听着老皇帝与刘公公感叹了一番,而后再听他道,“那李家小子之事暂且莫要去与李爱卿说,边关战事本就如此反复,那李家小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