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景安约莫也能猜测到林蔓此时内心里的复杂,便也未多再此问题上多有打击于她,依旧去摸着她的小脑袋,“别怕,只要有我在,我定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她能将此事坦白给他一人听,足已证明了她对自己的信任,而她知晓了林蔓的底细,也自该是要想些应对的法子才是。
然,此时的林蔓被一句来自异世的天机星而扰乱的有些心不在焉,就算劝自己定不会是那个天机星,可一句来自异世,心里却仍旧觉着忐忑无比。
沈景安宽慰她时,最爱做的动作便是去抚摸她的小脑袋瓜儿。
而这却是她来到这个地方之后,第一次没有安全感。
起身,她主动的缩入了男子怀抱,将脸贴在了他的胸口上,耳里听着他的心跳声,鼻里闻着熟悉的清香味,怀中
真真实实的抱了有温度的人,这让她忽然觉着安心了不少。
男子亦是紧紧反搂着她,“你莫怕,有我在,有我在!”
“我不怕…”她将脸埋在了他的胸口上,“我能保护自己!”
本来是没有觉得什么好怕的,可许多有权有势之人都在盯着一个来自异世的天机星,此时她出现在或州,又恰好是一个来自异世之人,最怕的就是那些人为了争夺天下,就算她不是,只要她露出一点马脚,都会将她认做天机星。
当然,最最最主要的是,此时她也是十分心虚的很。
正如沈景安所说,眼下最要紧的该是离开或州才是,那些人不是说了天机星在或州么,只要她离开或州,想必定不会有人察觉到她的头上。
不能慌,不能乱,不能自己去怀疑自己,更不能先自乱
了阵脚。
林蔓用力的劝着自己此时最重要的就是镇定,镇定了下来后再给自己策划后路。
幸好,幸好此时有一个温暖的怀抱供她冷静与镇定。
沈景安此时无比心疼怀中的人。
不管林蔓是否否认了自己是天机星,但他在听了林蔓就是来自于异世的人后,心中便认定了她就是那人。
她会制作炸弹。
光是这一个武器,无论是在何处,那都是一统天下的东西。
她文采极好,心有谋略,遇事临危不乱,遇强则强。
更重要的,他的舅父——青山道长,便是维斯尔族人,当年被天朝皇帝封为国师,在占卜之术与星宿之术上从未出过半点错,可说是这些年来维斯尔中的佼佼者。
可他却忽然去了沂州,看似缘分得去了朝阳村老宅讨水喝,说了个冲喜的法子,最后买下了他——更收了她为徒
。
以及——他离开沂州时,舅父曾说过,你二人缘分匪浅。
当时他还不信,总觉着只要自己的离开了她,日后便一心复仇,再不与她相见…民间女子一般及笄之后便会嫁人,他也觉着她定会被说亲,可没想道,兜兜转转三年之后,在随州不期而遇。
本以为自己当做不认识她便可,毕竟自己当时易容了,可她却是不知如何得摸到了黑风寨,竟是挑明了二人之间本就生出来的心思。
这一切都不会是巧合,又是巧合,他不想将她拉到这个深渊里来,可她却一步一步的,陷入了泥潭当中去。
一时之间,二人各怀心思,无一人开口说话。
直到夜色深了,林蔓想着想着就累了,而在他如此温柔的怀抱中又感觉到了十足的安全感,于是…她睡着了。
许是想太多了的缘故,梦里她真就梦见自己被所有的人
追赶。
她一人在前孤身跑着,后面是千军万马,有人骑在高马之上追她, 对着后头的人发号施令,说只要抓到她,便等于是抓到了天下。
林蔓用力的跑跑跑,可每回跑到一处便会有人来挡住她的去路,直到四面八方的路都被堵了,她被所有的人围在一个圈里,那时她手无缚鸡之力,越来越绝望——
猛然,林蔓被惊醒了。
不知沈景安是何时将她放置在床上的,她则是被惊得直接坐起了身来,额角上布满了细汗。
大吸几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庆幸自己这个还好是个梦后,却发现天竟是何时亮了,而那白衣男子则坐在她房内的椅凳上,单手撑头。
听着她的动静,男子微微睁眼,瞧见她竟是醒了,便缓缓走了来。
“做噩梦了?”
男子初醒时的声音里带着致命的沙哑与磁性,十分好听的很。
“嗯!”林蔓点头,“我梦见有许多人在追我——”说着,她则又笑了笑,“还好是个梦。”
沈景安替她倒了杯茶,“昨夜那酒怕是喝多了些,可有头疼?”
话罢,走至她跟前,将茶递了给她。
林蔓接过,摇了摇头,“不头疼,唔,你就在这儿,睡了一夜?”
“是了!”他轻笑,脸上不见任何冷淡,“昨夜你说了,醒来之后希望可瞧见我!”
所以他才在这里睡了一宿?怎得还不能来床上睡了不是?他们之间又不是没在一张床上睡过。
当然,这般豪放的话林蔓是万万说不出口的,她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你可否,要上床睡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