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州
见得那人样貌时,林蔓手中的长剑几乎要一个不稳,声音有了些哽咽,“你,去何处了?”
这几日,一直都未有他的消息。
而那黑衣男子只是轻轻笑着,上前两步,越过她的剑身,走至她的跟前,而后无比温柔的将其揽入怀中,“忽遇事故,耽搁了几天,让你担忧了!”
“你也知晓我担忧!”林蔓只觉着鼻子酸酸的,既有种他好好站在眼前安心的感觉,又有一种自己无能为力什么都帮不上的无力感,“你如今回来了,倒好!”
还有什么比得上他好好站在跟前,同自己笑着要好?
知晓他的身份,也该是有许多不能问的,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句,“你可吃过饭了?”
“吃过了!”嗅着少女身上熟悉的香味,男子轻轻的揉着她的秀发。
一时间,二人却是不知要开口说甚,只觉着这般简单且温暖的怀抱,便已能胜过一切千言万语。
林蔓知晓他有自己的路要走,许久之后,这才开口轻声询问了一声,“你、下一步…要去哪儿!”
她问出来得声音,显得有些小心翼翼,生怕自己此问不
妥,又想知晓他想要如何做。
沈景安自是能猜到她心思的,可见着当年那个有话从来不憋着的小姑娘成了如今这个说话都要酌情的模样,心中微微有些酸涩,笑了笑,“或州!”
也只有他自己知晓这个笑,有多无力与凄凉。
自己的命尚在刀口上,他纵然万般舍不得,却也明白此时万不可拉她下马, 拉她入险境。
这段时日来,二人表明了心思,他是高兴的,总觉着这一辈子,算是未白活一遭,也未一直陷入仇恨当中,因有她,才有了一段属于自己的日子。
但二人终究是道路不同,他希望她可平平淡淡过一生,而他,给不起这个平平淡淡。
虽每每想着她身边日后会站了旁的男人时,心如刀割,但若能替他好好照顾她,何尝不可。
林蔓是个优秀的女子,文武双全,悟性极佳,会有个好的郎君陪伴在她左右才是。
并非自己当初那番话后又反水,只分开的这几日来,他想透了许多事,总想着让她远离这些纷争才好。
林蔓内心一动,似做随意问了一声,“何时启程?”
“明日!”男子缓缓放开她,在烛光之下, 仔细端详着她的五官,恨不得将她的容貌烙在心里,永世不再忘记
。
十五岁了,比前几年长开了些,可到底还有几分稚嫩未曾褪开,便算如此,她那眉眼如画,让人凭白觉着无比耀眼,也不知过几年张开了后,又会是何等的惊艳。
只是…也不知晓自己可还能看到了。
也许是那一眼让林蔓生出了一股不好的感觉,她长眉轻轻皱起,又道了一句,“我正好还要去一趟或州…”
话还未说完,便被他打断,他道,“或州不日便要起战乱,你且先回罢,若是不想回沂州,也可转道去盛京瞧一番!”
听他话中的意思,就是不想随行。
林蔓猜测也许是因他要与旁人同行,那说着一起走的话硬生生的给吞了下去,笑了笑,“我又没说与你一起去不是?城外李青城镇守着,过几日约莫也是要回或州去的,再且我上回从或州匆匆忙忙而来,许多事儿还未处置好,也该…再回去一趟交代清楚了才是!”
她在或州,并无要紧事儿可做。
只是她想去一个离他近些的地方。
这该死的感情!
不过是陷入了而已,为何就变得了这般模样…本是潇洒如她,却总怕手里的弦儿忽然就这么断了。
不是担心他不爱她,只是生怕这人傻啊,总想着不将自己拉入水,想着要护她周全,想着她能好好过日子。
她不傻,她能猜出他心里的所想,也正是因为能猜出,便凭白得多了几分小心翼翼与怕失去。
瞧着她这一副故作轻松的样子,沈景安只觉着心间一疼,而后将人揽入了怀中,“蔓儿,我的前路坎坷,要做得事儿才刚开始——”
所以,我无法如正常男子那般,陪着你。
可心中又是自私,又舍不得放开。
无须他多说,林蔓清浅笑着表示了解,“你去做你想做的事儿便是…等你了了心愿,我、我在家等你!”
一句‘在家等你’,藏匿了多少柔情。
沈景安摸了摸她的头,良久之后应了一声好。
又在一阵长长的沉默之后,沈景安终是同她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如今天下瞧着是祸乱要起,当年我爹受贼人所陷害,一家丧命于盛京,而这天下却是我爹一寸一寸守着的,我断不可因家仇恩怨便将先人的英明与不顾。
如今天朝皇上年事已高,这些时日已是越发糊涂,而他孕有七位皇子,大皇子便是如今的太子爷,而除去太子爷那一党,便是二皇子与六皇子,二皇子为人阴险狡诈却野
心勃勃,而六皇子…你却是见过的!”
“嗯?”林蔓显然未料到沈景安会同他说这些,当下眼眸便深邃了些。
沈景安却是握着她的手寻了凳子坐下,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