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景安约莫是在凌晨左右才回来的,那时林蔓睡的迷迷糊糊,隐隐约约的听到了隔壁的动静。
但半夜实在是叫人好瞌睡,她只是懒懒的翻了一个身后,又继续睡了过去。
待得第二天一起吃早饭时,林蔓唔了一声,似做不经意的问,“你每日去了城中,都是这个时间点儿才回?”
沈景安脸色淡淡,应了一声嗯。
林蔓啧了一声,“可真够厉害的,准时!”
闻言,少年抬眸,瞧了她一眼,而后再道,“我去城中倒也并无多事,只是黑风寨在青州之内多有耳目,每七日相交一次…且那城中还养着大当家父亲的外室,顺带瞧瞧罢了!”
“嗯?!”林蔓当真是好奇了起来,“外室?一个土匪老头,还能在城里养外室?”
见得林蔓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他解释道,“说起来,那老夫人倒也是个厉害的人…当年在黑风寨内也
是一个名人,只是后来年纪大了,便干脆住到了城内。”
没想到沈景安会主动同她说这些,林蔓应了一声后,转移了话题,“我昨儿个让你帮忙带的东西,可是带了回来?”
沈景安自是有淡淡应了一声嗯,而后一脸狐疑道,“你要那东西作甚?”
“自然是有用了!”她嘿嘿一笑,故作神秘,“等过些时日,我送你一件礼物!”
沈景安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他觉着这点小东西能做出甚来,无非就是她在院子里闲的无聊打发打发时间罢了。
二人稍稍聊了一会之后,便再没了多话。
时间一连又过了几日,林蔓这几日要么是闭门不出,要么是让冷七带着出去散散心,直到某一日,她爬那座较为隐秘的山时,隐隐听到里头有人压低说话的声音。
待她轻着手脚走去,便见得一个青衣男子正坐在一个坟堆之前不知念叨着甚,墓碑前更是摆放着祭祀所
用的水果。
再待她看清墓碑上的名字后,莫名的觉着脑袋上飞过几只乌鸦。
“你…在这,做什么?”
她说话声音,有着几分不太自然。
墓碑前的男子闻言之后,犹如是一只惊弓之鸟,吓得在原地跳了一跳,而后看清来人之后,忙是行李,“小的、小的见过公子!”
而这人,不是卫无常,又能是谁?
那墓碑上所刻的,不是安林又是谁?
林蔓只觉着牙疼,仰了仰头,示意他去看那墓碑,问道,“你这是作甚?”
卫无常回头瞧了一眼,瘪了嘴,“回公子的话,安大哥初来咱们山寨,在寨子里也就我这么一个朋友,他、他出事了,我寻不着他的尸骨,便只得拿着他的衣衫给他在后山里立个衣冠冢。”
这小子…还衣冠冢…
林蔓太阳穴隐隐作疼,呵笑了一声,“你倒是…你倒是很讲义气的很!”
若不是亲眼所见,林蔓绝对不信会有人给她做一个所谓的衣冠冢,况且…她与卫无常之间,也仅仅是那夜才有瓜葛罢了。
这孩子…当真是个傻乎乎的。
卫无常咬了咬唇,“公子不知晓,安大哥乃是拿我当真朋友看待的,我在山寨之内也并无好友,安大哥没了,我自是要替起好好祭拜才是。”
“…”小子,你赢了。
林蔓只觉着自己无言以对了。
她瞧了瞧天色,“你还是…快些下山回院子里去罢,瞧着这天气怕是要落雨了。”
西部地区极少极少有雨水,她来找这许久了,还是第一次见得要下雨的样子。
卫无常自是连连应了两声好。
林蔓双手负立与身后的站在身后瞧了瞧他,听到他抹泪的同坟墓告辞,林蔓更是觉着自己是不是欺骗了人家小孩儿的感情!
待得人走之后,瞧着那衣冠冢,林蔓啧了一声看向冷七,“这是不是…有点儿挺悲凉的?”
冷七自是未回答林蔓的话。
她也不恼,走到坟堆前弯腰拿了个果子咬了一口之后,便同他道了一声走。
这才下山,路过蔡九英院子里时,便听得里头传来了吵闹声。
唔,这声音,淡淡的有些耳熟。
她本也不想管辖,毕竟这寨子里大多数为男人,男人之间一言不合就开干的事儿实在太多了,可当她听到了卫无常同众人道歉的声音时,到底还是顿下了步子来,同冷七道,“瞧瞧?”
冷七听着院子里头的动静,眉头几乎是为不可见的皱了皱,“公子,这乃九当家的院子,你…怕是不合适插手!”
每个院子里的都有自己院子里的规矩,若是在院子外头闹事儿也就罢了,人家是在院子里闹事儿,她若是去了,岂不是多管闲事么?
加之蔡九英与沈景安的关系本就不好,她这无疑是给沈景安再招惹麻烦。
冷七不知晓旁人如何,可但凡一旦触及到沈景安的
事儿,他便不想让其吃半点亏。
可卫无常这孩子太单纯了…
林蔓在外头听着他在里头各种求饶、以及那些汉子们死活不饶人的声音后,也不管冷七了,身子一跃,直接坐在了墙上。
嘴里还叼着一根草,坐在墙头上一脚垂落摇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