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命刀
道长闻言,轻笑道,“看穿不说穿,此乃道中精髓,俗言道,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那王婆婆来问姻缘,这婚姻虽有不妥,但若是说穿而导致的后果,所有的罪孽便在为师身上。
所谓问卦,所谓未卜先知,命中之间早有定数,该要如何行事,自己心中早已有了决断,又何须多此一举来问菩萨呢?”
“可您吃的,不就是这一行的饭么?”林蔓道。
“那又如何?”道长言,“所谓道,不过是在人陷入迷茫之时,从中为其指点迷津,带其走出颓废低落之期,不然你当真以为,菩萨会一直度某一人?这天下何其之大?菩萨不过是让人心中有了信仰,有着期盼与希冀罢了!”
林蔓听得之后,沉默了。
是了,所谓的信仰,不过是在自己心里增加一个信念而已。
她笑了笑,点点头,“罢了罢了,师父果然就是师
父,这论道我可是论不过您,唔…倒是我学会了那轻功,不如师父再好生指点指点?”
这些日子来,林蔓按照道长所教的去练。
还真别说,轻功大有进步,且剑法更是利落干脆且凌厉起来。
之前沈景安所教的,两三个大喊奈何不了她,可如今练了这半年,便算来十个,只要手中有武器,林蔓也是不带怕的。
若是没武器么…她也不怕,毕竟这轻功可不是白学的。
林蔓拜他为师一年来,对甚都无兴趣,偏生这对功夫,兴趣极高。
加之她本身这天赋与悟性极高,道长倒也肯教,闻言,他长眸一眨,笑得风轻云淡,“那为师便不客气了!”
说话间,只见道长衣袍一翻,身形忽然之间快如鬼魅。
还不待林蔓做出任何防守的姿势来,他手中的拂尘已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那动作,不过是眨眼功夫。
道长将拂尘收回,摇了摇头,“倘若为师手中的拂尘是一把利刃,只恐你如今早没了性命!”
“这不算!”林蔓十分不服气,跳至他跟前,“我这还未做准备呢!”
道长便道,“倘若为师乃是敌人,你如此吊儿郎当,岂不是早没了性命?”
“可你是师父呀,怎么可能会是敌人?我对师父毫无戒备,且师父也未曾跟我说…”
话还未说完,林蔓自己顿住了,也似是悟了。
道长见你那模样,长长吸了一口气,语重心长道,“徒儿,这人心便犹如海底针,瞧着是友人也许并非是友人,而非友人却许是友,信任这东西,万万莫要轻易下了结论,或是…那是一道要命的索命刀!”
“我知晓了!”林蔓敛眸,一时间也没了让道长指点的心思,她唤了一声景洛,便去了灶房里,生火、揉面、煮素面。
自从学会煮面之后,林蔓倒还觉着揉面很是好玩,便将景洛赶去了生火,她来煮面。
景洛这孩子对她倒是没先前那般有成见,但眼眸里难藏嫌弃,林蔓偶尔同他搭句话时,对方却是连理都不理会她。
拽酷得很。
吃完午饭,由景洛刷碗,林蔓则背上剑去了后山里溜达溜达。
十月已是初冬,树叶早便掉落,许多光秃秃的树干上会偶尔停落几只小麻雀。
林蔓无事时,便喜来这后山里溜达溜达,顺带练练剑法。
唔,拿麻雀来练练手。
她那动作若是够快,一剑过去,那小麻雀还来不及逃走,便能被剑韧给伤了半只翅膀,最后只得跌落下树。
若是她馋肉吃呢,便偷偷将麻雀烤了来尝尝肉味,若是忽然犯了圣母心呢,则会带去道观里去,替起包扎好伤口,再将其交给景洛养起来。
若是等她再来时,小麻雀反而被景洛给养肥了,她便又会偷偷的偷出来,再后山烤了吃了。
景洛发现两次之后,同林蔓闹了一次别扭,自此后,但凡林蔓将麻雀带回去,他定会在她下回来之前,将麻雀给放生了。
孩子气的样子偶尔引得林蔓发笑。
这孩子同沈景安的性子完全不一样,他虽不爱说话,但性子却犹如一个孩子一般,而前者,心思深沉。
寻了一处僻静之地,她先是在地上躺了趟,瞧着天上蓝天白云,将手整在脑后,叹了一声。
这天之大,地之宽阔,而此时得她忽而觉着自己像是一只井底之蛙,所能瞧见的,不过是眼前的小小风景罢了。
今儿个天气不错,温度虽说降了下来,但好在有太阳,并不冷。
在清风的吹拂之间,她闭上了眸子,本想假寐片刻,可不想直接睡了过去,待得醒来之后,却已是接近暮色之时。
阳光早已落山,这风吹来竟是带了几分凉意。
林蔓坐起身来,揉了揉眼,拿起旁边放着的剑,又下山赶往道观。
景洛恰将晚饭做好,见得林蔓竟是踩着饭点回来的,他直接白了眼,“这时间倒是掐算的好!”
林蔓自是不会因他这一句话而介意,当下反而笑嘻嘻得将胳膊肘搭在了他的肩膀上,笑得十分灿烂,“可不是么,一直想念你做的饭菜!”
景洛将肩膀一甩,甩脱了她的手,白净的脸上一脸怒意森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