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林蔓这一席话,白氏却是轻轻摇了摇头,“你呀,不懂呀,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爹娘逼着去嫁的,哪儿能拒绝?”
林蔓据理力争,“婚姻大事乃是自己一辈子的事儿,若是自己不欢喜,不想嫁,那就算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又如何?总之我若是她,再父母还未将婚事敲定之前,我便要想法子脱身。
真不想嫁,离家出走,走的远远的,让家里寻不着!总之要嫁给我所不欢喜之人,还是要去做妾,那简直是不可能!”
而正是林蔓这话,让白氏一时间有了片刻的呆愣。
她瞧着林蔓,许久后,轻声道,“那倘若…倘若爹娘让你嫁呢?”
林蔓看着她,眸子里是满满认真,“那娘可会逼着让我嫁给一个可当我爹的老男人做小妾?”
白氏摇头,“如何会呢?爹娘又不缺钱,再且说了, 便算是缺钱,也断是不可将自己姑娘往火坑里推
的!”
“那便是了!”林蔓道,“娘跟他们不同,所以我想…也定不会逼着我嫁人的,可对?”
她这是在给白氏打预防针。
过完年后,她将要十三岁,马上要面临着及笄。
而及笄,也就意味着,她该到了说亲的年纪。
如今沈小哥已走,家中又添了两个孩子,只怕这一家人也并不会急着说要招上门女婿之事,若是遇见好的,指不定还能同意将她嫁出去。
并非这两口子重男轻女,只是有了儿子,女儿本就是该要嫁出去的,能招上门的女婿,大多数都是不如自家的,与自家旗鼓相当,背景差不多的,又不会同意做生门女婿。
如此一来,便只能选择让她嫁人。
但…嫁个什么样的人,如何嫁,林蔓希望她能自己做主。
不能因为嫁人而嫁人。
再且,她的人生目标是当一个小地主,拥有自己的产业,也能拥有万亩良田,有收入,有铺子,安安稳
稳的当个小地主。
所谓的嫁人,若是遇见了一个两情相悦的主儿还好,若是未曾遇见让自己喜欢的,那后半辈子,简直是无比的难熬。
她不想让自己跳入那样的坟墓里去。
她想要自由自在,任性妄为的一人的生活。
如今家中添了两个弟弟,日后有这两个人孝顺家里人,她还可实现自己的愿望,去这大楚山河走一遭,瞧瞧风景,看看景物,走遍不一样路。
好罢,遇见所谓的爱情会很难。
但是…她绝对不会去要将就的婚姻。
所以,她并未想过要成婚。
她那话中有意,白氏便算再不懂,也可听得明明白白。
眼眸微眨,她道,“作为父母,最重要的,便是能瞧着自家儿女幸福,哪家做父母的,不操心自家儿女的婚事呢?”
“可有时也会适得其反呢?”林蔓起身,伸了个懒腰,“娘,我知晓您做一切都是想着要为我好,可是
…我且问娘,婚姻之事,我为何一定要选择成婚呢?
唔,就拿最长听见的一句谚语来说罢,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可咱家如今这个条件,我可是能吃饱?能穿暖?有银子花?若是甚都不想做,也成啊,我有钱啊,我能请几个仆人来照料我的生活起居呀!
就是…咱们有钱了,这男人的意义,在什么?该做的我都能做,不能做的,我有钱了,难不成还不能请人来做?既是如此,请娘告诉我,为何要嫁人?”
“蔓儿,你还小!”白氏忽然觉着这话题很是沉重,“你还小,所以不知晓嫁人的并非只是简单的嫁个人,过着浑浑噩噩的日子,至少在你夜深人静时候,会有个人替你暖床,有个人陪你说话!”
“可那个人若是我讨厌的,厌恶至极的呢?”林蔓看着她,“那我到时候,是不是会被恶心死?”
这话,说的可谓是极端了些。
白氏眉头微皱,喝了一声,“蔓儿!”
林蔓勾唇,故作轻松一笑,“好了,这两个小家伙还在睡着,我出去了!娘也休息休息!”
她不欲再同白氏多说下去,两个人的观念不一样。
但…她能肯定的是,若是白氏急着给她寻着婚事,她绝对会离家出走的。
是这样的,没错。
…
这场满月酒一直热闹到了傍晚时分,傍晚之时,林蔓坐在屋顶上看着晚霞,而前头院子里的妇人则在说说笑笑的收拾着碗筷,整个院子里,还是一团热闹。
林蔓瞧着天边的晚霞,红彤彤的阳光十分好看,像极了那还未煮熟的蛋黄。
尤其是旁边的云霞,更是光芒万丈。
清风吹来,吹起她披散着的长发。
莫名其妙的,她忽然想起了几年前,那时刚搬去白家村,她同那个少年从城中回去,他背了她。
那时候,晚霞也是如此漂亮的。
有时候她在想,时间这个东西一直在流逝,有没有那么一种生物,能与天抗衡呢?与天地一起共同生存。
若是真有,那岂不是,很无聊?
过着日复一日的生活。
时间这个东西总是在肉眼可见慢慢逝去,直到有些回忆也开始变的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