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性子生来是活泼的,只是被仇恨压得喘不过气,整个人都要沉闷冷淡了起来。
他又有些自傲,宁可被人误会也从不会想着要作解释。
可昨夜同林蔓吵嘴之后,他自我反省了一番,也的确找到了自己的错处。
尤其是,之前那个一直嬉笑着唤他沈小哥的人,今儿却是直接忽视了他,连一个眼神都不曾给予。
若是平日,她闲得无聊,定会直接来同他聊天说话。
可今日,她一直都在自己找乐子。
本也不想主动同她说话,可见着她那一副要架势的样子,便猜想她要去做的事儿只怕不简单。
不怕她惹麻烦,就怕她会受伤。
如今一听她是要去陪李青城上青山打猎,想起去年那一次,他这心中便升起一股后怕来,幸好自己放下了所谓的面子,否则她遇着了危险,他也寻不她在何
处。
少年敛眸,“昨夜之事,是我不对!”
什么?!
林蔓简直要以为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
他、他、他现在这是,在同她低头么?
自傲如他,说低头…就低头了?
忽然来了这么一下, 林蔓还当真是愣的有些回不过神来。
抬手,抓了抓后脑勺, 方才还有些嚣张的气势,一下子便消灭了许多,“嗯,那什么…其实我也有错…哎呀,总之,反正我想说的就是,既然你也意识到了错误,那我就大人不记小人过的,跟你冰释前嫌了…唔,你要是真的知晓了错误,那以后,以后你就不能凶我!”
她超级超级讨厌的,便是人家凶她。
其实昨夜那些话,对林蔓而言造不成什么伤害,最要命的是他说话的态度,那态度冷冰冰的,莫名的就让她委屈起来了。
少年闻言,盯着她看了一会子,而后轻笑出声,道
了一个好字。
于是,林蔓同他,就如此的又同归于好了。
既是同归于好,林蔓便也话多了些。
二人牵马出门,她道,“你受了伤,山里就莫要去了,等到了青山之后,你就在道观待着罢,我跟李青城去就好了!”
少年轻嗯,也不知晓他这声嗯,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可林蔓也不在乎了。
而后又变成了话痨,将昨儿个在画舫之上的事添油加醋的同他说了一番,再道,“那叫甚公孙公子的,文采其实也不过尔尔罢,且那人品当真是不敢恭维,要不是知晓他是小人,我昨儿个真就不会手下留情了。
你知道伐?其实他能拨得头筹,完全是我让着,我怕我赢了他,他特么心中不服气,将整个沂州府都掘地三尺的要将我找出来,真要如此,我一个小老百姓岂不是要完儿蛋了么?
哼,所以说,他能赢,就是我让的!”
这话定然是有掺水的成分在的。
公孙桦这人人品的确瞧着不太好,有些争强好胜,但这文采却也不是太差。
林蔓所说,的确是有掺水的成分在。
沈景安自是知晓。
他面上虽是一副冷冷的模样,可瞧着林蔓在她面前变得如此活泼起来,便知晓她当真是不介意了。
他道,“你能如此想便好,如今他的身份尊贵,此等人,少惹为妙!”
嗯!林蔓深感认同。
二人一路聊着到了李青城所说的酒楼后,对方已喝完了好几盏茶。
一见着沈景安,李青城还深感诧异,而后嗤笑道,“你们这小两口,果然是形影不离啊!”
“少打趣我!”林蔓对其一个白眼,“咱们如今还小,可莫要来毁坏了咱们的清誉,否则你赔?”
闻声,李青城打着哈哈一笑,“不过就是说个玩闹话么,闹着玩儿的,你能将沈小哥带来,路上多增了一个伴儿,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走走走,时辰不早了
,咱们早些出发!”
如此,林蔓这才未同他再多有计较。
三人一路骑马出了城,直奔青山而去。
到得青山脚下时,李青城与沈景安马技好,还可缓缓上山,可林蔓却是无论如何也不敢了,连连央求他们牵着马上山。
那路太陡,她毕竟是新手,能在官道上骑已经是不错了。
二人无法子,也只得随了她,三人在青山之下, 牵着马儿缓缓上山去。
到得山上,却已是午后时辰。
李青城瞧着那敞开的道门,同林蔓嘿嘿一笑,“既是你师父,不如去讨碗水喝?”
林蔓扶额。
她当时同李青城说道长是她师父,不过是搪塞之话,怎得如今就被赶着上架了呢?
可如今既是到了此处,林蔓也自是没有拒绝的道理。
讪笑着应了一声好后,便将马儿栓在了道观外的大
树上后,便入了道观门去。
守门的依旧是个那个小童。
沈景安自己承认了他同小童是认识的后,林蔓对这小童便也多了几分兴趣。
比起去年十一月时,他的身子明显长高了不少,五官亦是长开了些。
他此时正在道观内扫地,见得林蔓与沈景安时,微微一愣,而后放下扫把来同三人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