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林蔓未早起,也未练功。
一觉睡到日晒三竿时,白氏还觉着十分不对劲。
自打她练功开始,无论严寒酷暑,她从未偷过一日的懒,怎的今儿个却是睡到了要唤她吃早饭的时辰?
白氏生怕林蔓是病了,连同林燕风说了几声不对劲之后,便去敲了林蔓的门。
边敲边喊道,“蔓儿,你是不是身子不舒适啊?”
林蔓其实早便醒了,只是后来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
是以她虽然听见白氏再喊,可眼皮实在太过沉重了些,连应声的力气都没有。
白氏在门外唤了几声,依旧听不见她的回答后,心中猜想她怕当真是哪儿不舒服,便从沈景安的房中入了她房内。
瞧着她在床上抱着被子睡得乱七八糟的样子,白氏先是叹了一声,这才坐再床边摸了摸她的额头。
温度正常。
于是她便又轻轻推搡着她的胳膊唤了一声,“蔓儿?”
林蔓这才慢慢转醒过来,迷糊着眼去看白氏,“唔?娘?”
看她这睡眼惺忪的样子,白氏这才松了一口气,“叫你半天不应,我还当你病了呢?快些起身吃早饭了,吃完早饭你爹还等着去碧云村呢!”
近来整块山的木头快要被伐完了,林燕风日子便也忙碌起来了。
除去将这些木头分类之外,他还要去收购那些村民来卖的木头,日日里忙得可谓是不可开交。
林蔓应了一声,无力的挥挥手,“我知晓了,就起!”
这是许久许久以来,白氏头一回见林蔓睡到了早饭的时辰。
心中充满了满满的心疼。
她总觉着这个孩子太早熟了一些,做的事情也都是替他们在考虑,然而说到底,她其实也不过是一个小姑娘罢了,一个需要人来爱护宠着的小姑娘。
也只有这个时候,她才觉着这才是林蔓本该就要过的生活。
心里有说不出的触动,白氏摸了摸她披散的长发,“乖,快些起来,我去盛饭!”
“嗯!”林蔓用力的将眼睛睁开,缓缓坐起,强硬着打起精神来穿衣。
见此,白氏这才出了门去。
穿戴洗漱好之后,恰好饭菜上桌,一家人围坐在了一起。
林蔓依旧觉着有些困倦,到得大厅时还打着哈欠。
可她入了大厅后,这才发现王玺与白贞贞竟然在。
嗯哼?他们为何会在?
在一阵恍惚过后,她这才终于又想明白,昨夜中秋节,他是同白贞贞一道来过中秋,顺带住下了的。
走到桌边,一一唤了长辈,坐下。
白老爷子笑呵呵,生怕林蔓这精神不佳的样子会让王玺介意,便宠溺得解释道,“这丫头啊,平日里都要早起练功夫的,许是昨儿个玩得太累了,这才起晚了些!”
“哦?是么?”王玺并不介意,闻言之后关注点反而在了她习武之上,“倒是极少有见姑娘家家习武的,且也未曾人说起呢!”
“她都练了一年多了!”对于林蔓的毅力,简直是让白老爷子炫耀的资本,他一仰头,脸上一脸的骄傲,“这丫头啊,自从练功夫那日开始,无论刮风下雨或是严寒酷暑的,从未偷过懒儿,这一点呀,怕是不少男儿家都比不上哟!”
从白老爷子这神态与言语当中,王玺也能听出他对林蔓得宠爱。
轻轻笑了笑,撇了眼她后,又夸赞道,“是了,蔓儿如此厉害,当真怕是男子也比不得的,有句话说‘谁言女子不如男’,我瞧蔓儿,便担当得起这句话!”
白老爷子一听王玺也夸赞她,连连对其竖起大拇指,表示其有眼光。
林蔓却只觉着是一脸的懵逼…
这一大早的,她是来听这些赞赏的么?唔…她这是不是要说点什么?
然而,她却到底是一字未说。
等吃完早饭后,她发现,自己似乎在忽然之间,便无所事事了。
这个季节,果子摘完了,新种的桃树长的正好,那承包的五百亩地还在翻新当中…也宣布了不在继续书写,她好像、当真是找不着想要干的事儿了。
她先是在院子里晒了会儿太阳,可总觉着站也不是,躺也不是。
于是她便又回了房里找了一本书来看。
偏生这书看着看着也觉着好生得无趣。
越是如此,她便静下心来找此事的原因。
是不是,从最开始的忙碌到忽然一下子变得无所事事后,则会忽然觉得空落落的,哪哪儿都不对劲?
这般想来,她觉着似乎还当真是如此。
为了不让自己显得空落,她干脆独自去了大街上,去听听昨夜之事到今日有何流言,再顺带将马儿都给牵回来。
可她这才出门呢,便听得有人在谈论起了这个江湖闲散人来。
他们说,终于见到了那江湖公子的真颜,竟是一个少年儿郎。
可这少年二郎却是样貌清秀,文武双全,在诗词大会之上只败在了第一才子手中,且离去之时,则是踏着飞云而去。
无人知晓‘他’从何处来,也无人知晓他去往何处去,只听得了他说,自此退出江湖,世上再无江湖闲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