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蔓的确忽略了李青城,也未想到李青城还等着她,但对方肯从衙门中喊来是个捕快替她维护现场秩序,林蔓对其心中很是感激,不仅给了那十个捕快每人一两银子的酬劳,更是同林燕风商量着,下回请人家吃一顿饭。
林燕风自是欣然应允。
吃过了晚饭,白氏给林蔓倒了洗澡水,正要唤她沐浴时,却见得她正窝在房中将今日的账本都集在了一块儿,正慢慢整理着。
这院子里会习字的人除了她之外,便只剩一个沈景安。
沈景安要念书,林燕风怕打扰他,便将所有的账本都交给了林蔓。
因算账也并非是何见不得人之事,林蔓便也没顾忌着要将门给上了闩。
白氏瞧着林蔓正低着头,十分认真的算着账目时,心中划过几许心疼。
替她将火给添了添,又走至她身边放低了声音,“你去沐了浴再算罢!”
林蔓算得太过认真,并不知晓白氏何时来了,闻言带着几分诧异的回头,但在见着白氏那一脸关心的表情后,又露出一个甜甜的笑意来,“我先算算,娘且先洗罢,你今日累了一天,早些休息!”
她哪儿累了一天?能帮上的东西着实太少,只能远远看着他们忙碌。
白氏轻叹了一声气,将手搭在了林蔓的肩膀上,“娘不累,倒是你,这几日就不见你好生休息过,这账也跑不了,你不如沐浴再早些睡罢,明日再看账本!”
“明日还有明日的事儿要做呢!”林蔓笑回着,“再且我也是迫不及待得想要知晓今日得收入有多少,再将这些订单给分个类…娘,我真不累,我只是觉着很充实!”
知道自己为了什么而忙碌,有方向感的生活,很充实。
白氏不知再要如何来劝她,见她说什么也不肯先去
沐浴,便只叹了一声,“行罢,那娘便先不打扰你了,你看了一段之后要记得先去沐浴,我将水给温着!”
等水凉了若要沐浴,还得重新烧水,麻烦的紧。
林蔓自是先应下了。
待白氏走后没多久,沈景安又入了她的房内来。
见她正忙碌着,便走过去问了一声,“可要帮忙?”
林蔓听得仰头,与他四目相对。
那一刻,少女眼里都含着浓浓笑意,她点头,“乐意之至!”
说罢,起身又去搬了一条凳子来,示意沈景安坐下,“其实也简单,就是将这些账归个总数,然后我在分类出来…”
她怕他不懂看账本,便将一些基本的说了。
然而少年的心思却没注意在她的注意事项上,反倒瞧着旁侧那张写满了许多他看不懂得符号的宣纸好奇道,“这是什么?”
“…”林蔓嘶了一声,想告诉他这个是最简单的加
减乘除法,可又不知要如何解释。
于是,便干脆从头到尾得将这四个符号给他讲解了个明明白白。
再道,“其实精通了这些,看账本就不是难事儿了,也不用将算盘敲来敲去那般费劲,你要不试试?”
沈景安对于优秀的东西,自是乐意接受。
点点头,拿过一张宣纸,照着林蔓的意思,开始算起账本来。
不得不说沈景安天赋异禀,林蔓只同他说了一次,之后算起数来简直用得心应手得。
更过分得是,林蔓还需要打草稿来算一遍的地方,他居然只是在心中盘算了一遍,便得到了准确的答案。
有了沈景安的帮忙,林蔓统计出了所有的数量。
前来预定家具的人家有四百多户,有些人住在城内,有些人住在城外,而距离最远的则到了三十多里之外。
销量最好的是‘沙发’‘衣架’‘衣柜’等东西,几乎家家户户都会定上一套。
还有得则是桌椅等家具。
且定金的总和算下来,达到的银子便有足足六百多两。
出去今日所有的成本外,还剩下五百八十七两。
且所收得定金,不过是这些家具总和价值中的一成。
这个价钱对于林燕风而言,简直是想都不敢想得一个数字。
将账本算了个明白后,林蔓这才发现竟已倒子时了。
忽然得,她想起了自己似乎还未沐浴。
忙是起了身,嘴中连唤着几声完蛋之后,几乎是小跑出了院子。
沈景安虽不明所以,却也跟在了她身后而去。
一路来到灶房,林蔓摸了摸灶上的水,果然已经冷了。
正叹气想着明日早上早起在沐浴时,却见得沈景安出现在了大门口。
少年身子轻轻倚靠在门框之上,头微微偏着,昏暗
的灯光下看不清楚他的容貌。
然而却能听到他淡淡问了一句,“水冷了?”
林蔓无力的点头,“罢了,我明日再洗罢!”
使用惯了打火机,这个年代什么打火石的,她用得十分费劲。
本就是一个十分懒散的人,一想着生火是件麻烦的事儿,她便泄气了。
少年闻言,虽未接话,却径自走去了灶前,摸过灶台上摆放的打火石后,又抓了一把木头屑子,不过听得轻轻一声响声后,火花渐渐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