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自己身上的银钱拿出来瞧了瞧。
加起来才不过二两银子。
这二两碎银子还是她早上将钱藏好时,以防不时之需拿在身上备用的。
如今看来,这银子的确要派上用场了的。
她想,她应该要先去找找王老五了。
可是,她也不能如此轻率的去找人…毕竟她的年纪与性别摆放在了明面上,只怕说出来的话也不够甚分量。
当下最要紧的,也许是等着沈景安出来寻她,而后她们两个在好好计划计划。
想至如此,林蔓便在路上做了些个小小的记号,倘若沈景安出来寻她,那势必是会发现的。
可她在草地里约莫等了一个多时辰,从清晨的阳光
等到日头越发火辣, 整个草丛里冒出了闷闷热气仍旧不见他影子之时,林蔓这才不得不又多想了一些。
她溜了出来,以林燕风对女儿的担忧,便算家里因此事闹成一团,那势必也会让沈景安出来找找的。
可到如今都不见他的半个人影,是否说明,他也许有事去了?
可他能有什么事儿?除了林家人的针对,他还能有什么事儿?!
整个林家人对林燕风花钱买回来的这个孩子都十分反对,会不会…是要将他给重新卖掉?
心中起了这个想法,林蔓心中莫名得觉着有了些心慌。
她觉着,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要早些将这些事情解决才好。
如今便算没有沈景安在身旁如何?日后的路还有很长,她其实在心理年纪上也是个将要奔三的老阿姨,
怎的还老能想着让这个小少年来帮自己?
日后的路还有很长要走呐!所有的路都是她自己的!
这般一想,她深吸了口气,从草丛里出来,直接小跑着去了镇上。
夏日炎炎,阳光毒辣无比,才不过小小走上几步,小姑娘的衣衫便已从内湿至外,连空气只觉着无比沉闷。
到得镇上之时,她先是花了两个铜板吃了一碗小小的阳春面,又似做无意的同面店老板打听了一番王老五的地址。
王老五是镇上的名人,小贩见她居然问起此人,当下便有些好奇,“小姑娘,你问王五哥是作甚?”
既是喊的王五哥,那势必说明二人之间是认识的。
林蔓呵呵一笑,做出了一脸小迷妹的表情,“我老听家里人说王五哥这人是个英雄,是个好汉呢,佩服
的不得了!”
“哈哈!”面店老板爽朗一笑,“你在丫头倒是有趣…”
说着,便又将王老五所住之处,同林蔓说了一说。
就住在镇子的南边。
此镇名为落霞镇,镇中间有条小小的河道,河东为商业区,河西则为住宅区,多为有钱人家之地。
林蔓将面狼吞虎咽的吃完之后,便朝着河西走了去。
王老五姓王,那宅子的匾额上既然是挂了个王字。
她先在附近转了转,最后发现了居然 有三户王姓人家时,这才找了个路人,问了问王老五的宅子。
此人当真是个名人,只要一问,几乎人人都知晓他家住在何处。
到得门口之时,林蔓理了理自己的衣衫,确认了不会失礼之后,这才直起背来,敲响了门院。
不多会子,约莫有个五十来岁的灰衣老者前来开门…那老者见得林蔓之后,精光的眸子不见丝毫波澜,只脸上挂起了几分笑意。
“呀,姑娘这是有何贵干?”
林蔓背站的挺直,丝毫不见任何紧张的气势。
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同老者对视着。
她道,“我是来寻找王五爷的,不知老先生可否带个话,我找他有要事!”
唤的不是王五哥,而是王五爷,足可见林蔓对他的尊敬。
老者心如明镜,呵呵一笑,“五爷如今正在小憩,姑娘若是找五爷,只怕得等上会子!”
“无碍!”林蔓道,“那我在门外等着,等五爷醒了,再劳烦先生告知我一声!”
这小姑娘当真是有礼貌的紧,彬彬有礼的,又不见丝毫慌乱。
老者对她的第一映像极好。
又见得汗水已湿了她的衣衫与长发,外头又是热得紧。
想了想,他将身子微微错开了些,“姑娘进来等罢,想必五爷过会子就要醒了的!”
他既不问她来作甚,也不担心任何安危,足可见这王五哥的背景,在这个镇上有多厚实。
林蔓在他话落下的瞬间,自是连声道了谢,入了府内。
府外瞧不出个甚来,可府内却有几分意境。
院子里有一处长廊,长廊两则种满了花草。
如今六月之际,几朵鲜花在阳光之下开的甚是灿烂。
这院子不算小,老者带她在院子里走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这才将她带入了一间花厅里。
一路走来,林蔓本以为王老五应当是个粗鲁的汉子
,加之又是放羊羔息的,那家中势必多多少少会有些个铜钱味儿。
可眼见得,哪儿有甚铜钱味?
这整个院子里,除去花花草草之外,倒是充满了别样的诗情画意。
当真是…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