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白氏是如何同林燕风说的。
晚间林燕风带着沈景安归家后,二人入厢房后,待了许久许久…直到院子里的所有人都要就寝了,白氏这才出了想房门,摸着林蔓的脑袋说了一声,“明日路远,你早起一些!”
听她这话的意思,此事是成了?
林蔓心中有些堵塞,“娘,其实回娘家又不一定和离…爹对您的情义…”
“别多想!”白氏轻轻拍了拍她,“时间不早了,快去睡罢!”
闻言,林蔓忽然又不知从何处开口了。
回了偏房之后,她干脆将帘子撩起,坐在床上正儿八经的瞧着沈景安开口道。
“你觉得我爹与我娘的感情如何?”
“什么?”这话说的忽然,少年一愣。
林蔓叹了一声,将今日白氏与她说的话,又说了一
遍,“我娘方才同我说,让咱们明日早些起来赶路。那必然我爹同意了!”
白氏几年也难得回一趟白家,而此回她只同林燕风说了,陈氏那儿是没知会一声的。
以白氏对陈氏的了解,倘若她回娘家不得到她的准许,势必是要将这个家闹的鸡犬不宁的呀。
然而白氏若是说了,陈氏又肯定不会同意。
所以林蔓猜想,两口子方才在厢房里,到底谈论了什么…而白氏的脸色,似乎有些低落。
沈景安沉默片刻,在黑暗中看了一眼林蔓,“倘若你将来的处境同白姨一般,你会如何做?”
“我怎么可能会这样!”林蔓闻言,显然不屑,“若遇见我奶这般刁钻的婆婆,我宁可一辈子不嫁!”
说着,她又笑看向沈景安,“再说了,你都已经是我的人了,我哪儿还会遇见我娘这种情况?”
那一句‘我的人’,听得沈景安眼角直抽。
他想,他真不该如此问。
“你与其在此猜测,不如明日问的好!”
说罢,便再也不理会林蔓。
林蔓闻言,深觉有理,正准备躺下睡觉时,忽然又想着自己手中还握着那什么李公子的短剑,便又凑到了沈景安床侧,“我明日若是走了,那公子拿钱来赎剑可怎么是好?”
沈景安也未曾想到这上面来,闻言沉默了片刻。“那日他受了伤,想必来赎剑也需要一些时间,再且,你随白姨回了娘家,他只需一打听便知晓了,你不算食言!”
这么一说倒也是对的。
林蔓唔了一声,没再接着问。
待重回了床上后,她深深叹了一口气。
沈景安这小子的心思,还真是比一般同龄人要成熟得许多。
也不知林燕风,是打哪儿买来得。
许是在现代时看书看得多了,总觉得如沈景安这等稚嫩少年,却能有如此心智的,定不是什么泛泛之辈。
但她希望,沈景安就是沈景安,一个被父母卖掉的少年,年幼经历磨难,比同龄人要沉稳得许多。
林蔓在黑暗中瞧着房梁久久不能睡去…她现在的外表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是以她时候提醒着自己,做任何事情,都要保证自己的行为与同龄人无多大差别,否则时间久了,便会被察觉的。
届时,白氏与林燕风若是知晓女儿的灵魂已换,会不会将她送到道观,被当做妖物给活活烧死!
古代向来封建,对鬼神之事更是无比忌惮,且陈氏又十分看不起她,巴不得她早些去死,她如何能让陈氏等人起了任何的怀疑?
不知在床上碾转了多久,睡意终是缓缓袭来。
似乎合眼还没多久,林蔓便听到了白氏已在床边轻声的唤她起身,待她迷蒙睁眼时,白氏已揽起了她的腰,亲自给她穿起了衣衫。
上一世小时候她不想起床时,她妈妈也会这么给她穿,但时隔许久,白氏忽然如此,直让林蔓愣了愣,睡意全无。
白氏并没察觉到林蔓的任何异样,她一边耐心的给林蔓穿着衣衫,一边轻声道,“今日的路还远着,娘给你鞋子里殿了一层鞋底,走路走慢一些,免得到你姥家,脚上起了泡!”
“我知晓了!”林蔓坐端正身子,“我自己来穿便成,娘把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收拾好了!”白氏道,“咱们去你姥家的这个事儿还没跟你奶说,等咱们走了,让你爹说去…快些穿好衣衫梳洗梳洗上路,等到了镇上,娘给你们买包子吃!”
若是跟陈氏说了,陈氏定是不让的…可白氏起了想回娘家看看的心思。
心思一旦涌起,谁都阻拦不了,与其被陈氏骂一顿还不同意,她不如直接点,先斩后奏。
等从娘家回来,陈氏想要怎么骂便怎么骂去。
当然,这个话白氏自是不会跟林蔓说的,见她自己将衣衫穿得极好,她便又出去倒了水来给沈景安与林蔓洗漱。
待一切做稳当之后,天也不过蒙蒙亮。
林燕风自起床之后便一直未语,如今见得妻女已经收拾妥当准备出门,他低了低头,走到林蔓身边摸了摸林蔓的头发,“蔓儿乖,跟着娘去了姥姥家要听话,等过些日子爹再接你们回来!”
瞧得出来,林燕风心中很是不舍。
林蔓唔了一声…内心是并不想回到这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