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而求其次之后,并没有等来新的好消息。
关鸿将军那边战况仍在胶着,而西边边关,却传来一个噩耗:
文国公父子战死沙场。
许澄宁呆住了。
韩清元和韩清悦闻讯,痛哭失声。
“表叔和表哥……”韩清元哀恸不已,“他们武功盖世,百战百胜,怎么会突然……我不信!”
韩清悦则泣不成声,一个字也说不出。
哭声悲切,许澄宁呆滞地固定在那里。
她想起在君又来的时候,谢容钰突然出现救下了她,还有国子监外,谢允伯站在原地,远远地看她的背影。
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就说死了?
许澄宁鼻子一酸,连忙甩头不让自己继续深想。
她站起来,大声道:“非常时期,不要轻信传言,眼见为实。真的要哭,见到了再哭!”
这话像是说给韩清悦和韩清元听的,又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韩清元努力收住泪,问道:“表妹,你的意思是,要去边关看看?”
许澄宁愣了一下,眨巴了两下微红的眼,点头:“啊。”
“你说得对,不见到人,我不信!”韩清元道,“我也去!京城已经沦陷,公府还不知怎么样,我们离得近些,就亲自去看表叔和表哥!”
韩清悦忙擦了泪,哽咽着说:“我……我也去。”
他们行动很快,当天三人便带着护卫上路往边关赶路,数日后方才抵达。
庞毅听说是韩家的来人,便亲自接见了他们,痛心疾首地捶着胸口。
“公爷为了了解敌情,深入了一些,没想到中了敌人的诡计,掉下了悬崖……失踪了好些天,等我们找到他们的时候,已经死去多时了……”
他领着许澄宁三人去见了尸首。
尸首安置于冰棺中,身材十分高大,面容已经无法辨认出原来的样貌了。
许澄宁低着头,心里凉成一片。
韩清悦又低头哭起来。
屋中臭味十分浓郁,庞毅看许澄宁三人俱是白白净净,便道:“我知道你们难过,别吓着你们,还是快出来吧。”
韩清元哽咽道:“请容我们兄妹三人,再好好看看表叔表哥。”
庞毅悲叹一声:“好,你们好好道别吧,我不打扰了,公爷和世子一定也舍不得你们。”
许澄宁听到这句话,立马扭头去看庞毅。庞毅却似乎没有留意到她的注视,说完就出去了,没有关门。
许澄宁扭过头,再去细看尸首。
单从表面上看,两具尸首最严重的伤似乎比较一目了然,一个是胸口中箭,一个是额部的撞伤。
除此之外,身上还有大大小小的伤口,有些是搏斗留下的,有些则是掉崖摔的。
两人的身上铠甲都有挺严重的磕损,像两袖的狮头都已经面目全非,凸出来的部分断掉了好些。
许澄宁心一动,伸手微微掀开尸首的臂甲看其底下的皮肤,再看几处,然后换一个尸首看。
看完了,她哇的一声也大哭起来。
三人哭完出去,许澄宁哽咽地对庞毅道:“多谢庞将军照看表叔和表哥的尸首,我们这就扶灵回去了。”gòйЪ.ōΓg
庞毅一听,脱口道:“不妥!”
许澄宁眨巴着泪眼问道:“庞将军,有什么不妥?”
庞毅支吾了两声:“这……因为,公爷说,不将敌人打退,誓不回转……这是他的遗命!”
许澄宁哭道:“可是,再等下去,尸身都烂了呀……我表叔母、我姑祖父他们还没见到表叔和表哥最后一面啊!”
庞毅跟着唉声叹气:“这是将士的壮烈,古往今来,马革裹尸,有几个将士能回到故土呢?”
他道尽了凄凉,可就是不肯归还尸首。
许澄宁呜咽着点点头:“那庞将军可能再与我们说说详情,我们回去见表叔母,也能有个交代。”
“这是自然的。”
“庞将军,您可知道我表叔和表哥他们是怎么死的?是死在敌人手下,还是因为掉崖死了?”
“他们掉崖前与敌人战了一场,掉崖之后,失血过多,死了。”
“真的是这样吗?”许澄宁似是无意地说,“可他们甲衣都没有褪下来,庞将军,是不是还没有请仵作来看过啊?”
庞毅惊了一下,立马道:“看过了,仵作经验足,看了几眼便确认了致命伤,也确定了身份。因为不想旁人亵渎将军遗体,便没有让仵作脱衣。”
“原来是这样,庞将军,您真是个好人。”
庞毅心里微微跳,连忙道:“不敢不敢,韩公子客气了。”
许澄宁不说话了,站在旁边抹泪,倒是轮上韩清元和韩清悦据理力争,要将两人的棺柩带走。
庞毅却